孰轻孰重，实在难以决定。</p>
沈廷扬等了一会儿，没见崇祯皇帝说话。他大概猜出崇祯皇帝在顾虑什么，便连忙又对崇祯皇帝说道：“陛下，史大人在南京那边很不受重用，被排挤出了朝堂之外。以微臣之见，如果他知道陛下还活着，定然会改为拥护陛下。完毕。”</p>
崇祯皇帝听到他这话，倒是也知道这是为什么？</p>
史可法书信别人，说“福王朱由崧是神宗的孙子，按辈分、排行应当立为君，但是他有七大缺点：贪、淫、酗酒、不孝、虐待下属、不读书、干预官吏。潞王朱常淓是神宗的侄儿，贤良而且聪明，应当立他为君。”</p>
结果这份书信被马士英给了已经当了弘光帝的福王看，所以被排挤出了朝堂之外。</p>
朱海军有给崇祯皇帝分析过，说拥戴福王还是拥戴潞王，其实还是党争的延续而已。东林党人怕拥戴福王登基之后，福王会因为万历三大案而报复他们东林党人。</p>
从潞王原本历史上的表现看，这也是个无能之辈，有个屁的贤良而且聪明。</p>
此时，崇祯皇帝听到沈廷扬的再次说话，想了下，便对沈廷扬说道：“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在朕明确之前，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朕的事情！完毕。”</p>
他决定回头找朱海军商量一下，这样他才能心里有谱，给出最终的答案。</p>
沈廷扬听了稍微有点失望，不过想想皇帝也没有明确拒绝，便只好应了下来。</p>
此时的崇祯皇帝不知道的是，虽然沈廷扬没说任何有关于他，或者是有关登州府的事情，但是南京这边，另外有人却已经在谈有关登州府的事情了。</p>
就在南京的一座深宅大院内，有两男一女坐在那喝茶聊天。</p>
其中一个男的是花白胡须，明显是个老头，另外两个男女，则明显才二十出头。</p>
但是关键的问题是，那女的和老头坐在一起，而另外那个年轻男的，则是坐在他们对面的。</p>
从那对男女的表情神态上看，他们也不是父女关系，爷孙关系也不像，而是非常亲密的那种。</p>
就听那个年轻男的对那老头说道：“恩师，学生于年前看得一桩怪事，学生想来，师娘必定会是喜欢的。”</p>
那老头一听，转头看了娇妻一眼，然后才转回头看向年轻人，好奇地问道：“大木看到了何等怪事？是你师娘喜欢而不是老夫喜欢？”</p>
大木是郑森的表字，不用说，这个年轻人便是过完年返回南京国子监的郑森了。而他的老师，便是南明有名的水太凉，如今弘光朝的礼部尚书钱谦益。</p>
至于陪伴在钱谦益身边的，当然不可能是他的正妻，而是小妾，明末有名的秦淮十二艳之一的柳如是。</p>
此时，郑森听到钱谦益的问话，又看着师娘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便马上回答道：“学生年前偷偷去了一趟登州府，发现一支叫太平军的队伍控制了登州府。”</p>
一听这话，钱谦益有点意外，便皱着眉头问道：“山东不是已落入北虏之手了吗？为何还被一支反贼队伍控制？”</p>
什么太平军，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支造反的队伍。</p>
柳如是听了，也是插嘴说道：“就这，为何师娘会喜欢？”</p>
郑森听到他们的话，便一一回答道：“登州府那边具体的事情，学生也不知道，就只是匆匆停留了下就走了。学生说师娘会喜欢，是指在登州府，好多女的都出门做事。有当店小二的，也有女掌柜，还有女老师，甚至都还有女兵，听说还有女官，不过学生没见到。”</p>
柳如是听到他这个话，果然睁大了眼睛，好奇的说道：“这是到了女儿国吗？呵呵呵呵……”</p>
说着话时，她便掩嘴笑了起来。</p>
郑森看到他师娘果然很有兴趣的样子，便马上回答道：“那倒不是，女儿国里都是女人，但登州府那边还是男人多，只不过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是，女人都有出来做事，啥都有。”</p>
柳如是听了，带着笑意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去看看。”</p>
钱谦益听到这话，连忙摇头说道：“如今兵荒马乱的，盗匪横行，这么远的路，去不得，去不得。”</p>
郑森一听，连忙说道：“这倒无妨，要是师娘想去，可以坐学生的船通过海路前往，便无问题。”</p>
他家什么情况，钱谦益和柳如是当然是清楚的。坐郑家的船，从海上到登州府，除了老天爷，谁敢为难？</p>
柳如是一听他的话，看到钱谦益表情有点不好看，便笑着对钱谦益说道：“妾身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老爷是朝廷的礼部尚书，如何能远行。妾身也要陪在老爷身边，就算没有盗匪，那也不会离老爷而去。”</p>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郑森道：“要是大木以后再去，回来给师娘讲讲那边的趣事如何？”</p>
能明显听出来，她其实是好奇那个地方的，也很想去看看，但是因为钱谦益，她不可能去，就只能作罢。</p>
又聊了一阵之后，郑森告辞离去。而钱谦益是朝廷的礼部尚书，也要到衙门去的。</p>
柳如是一个人待在府里，安静之下，不由得让她又想起了郑森所说登州府的情况。</p>
说起来，柳如是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对于登州府那边女人的自由，也很是向往。说真的，她还真的非常想去看看，郑森所描述的登州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p>
柳如是甚至想着，以她的才华，当教师是没任何问题，说不定都还能当个女官！</p>
想着这个，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好姐妹，同为秦淮十二艳之一的董小宛。</p>
此时的董小宛，已经嫁给如皋才子冒辟疆为妾。是董小宛仰慕冒辟疆，一直追他，最终感动冒辟疆，才娶了她为妾的。</p>
本来的话，他们生活在如皋倒也是幸福。但是无奈身处乱世之中，崇祯十七年，如皋的形势也急转直下，困苦的生活终究激起民变，城内杀人如麻，冒家逃难，结果又遭遇兵匪，财物丢掉大半，不得已返回如皋。</p>
战乱后的如皋，一片破败，冒家缺米少柴，日子变得十分艰难，多亏董小宛精打细算，才勉强维持着全家的生活。</p>
为此，冒辟疆不得不又到南京寻找机会，但是并没有机会而不得不返乡。</p>
在冒辟疆返乡之前，柳如是有见过他一面，因此知道他家的情况。</p>
柳如是很容易就想到了，以冒辟疆和董小宛两人的才华，他们两人应该都能在登州府找到事做，甚至两人都能当个官。如此一来，岂不是不用为养家糊口而东奔西走了？</p>
以前的时候，董家欠下大笔债务需要小宛归还，但众多债主存心敲诈，挟持小宛去当人质。</p>
刚好钱谦益和柳如是去游苏州，而柳如是是董小宛当初在秦淮卖艺时的好姐妹，钱谦益也曾与小宛有过颇深的交情，他虽然那时免官闲居，但在江南一带名望甚高。由钱谦益居中调停，三天内筹集三千金还清债务，又帮小宛赎身，帮了个大忙。</p>
如今，柳如是想来想去，感觉还是要帮下自己的好姐妹才好。</p>
想好了之后，她便等钱谦益回府的时候把想法说了。对此，钱谦益倒也没有让她为难，同意了她的想法。</p>
于是，柳如是便立刻写了封信，派人送往如皋，给她的好姐妹带去一份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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