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缓缓道来。</p>
“方才欧川的账，没有算错。京营今年的银钱，物资进账总额，的确约莫一千五百万两。”</p>
“除去京营正常消耗六百二十三万两，以及被太子挪用前线的两百万两银子。”</p>
“余下在库的，应该有……六百七十七万两银子的物资。其中包括粮食，军备，药材，伤药，以及各种其他物资。”</p>
李卫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发白。</p>
“但京营目前在库，约莫不到五十万两银子的物资。”</p>
戚继宗和正在一边记录的欧川震惊抬头。</p>
就连李卫身侧的冯哲都面色大变。</p>
戚继宗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地提醒欧川：“证人，京营节度使李卫，京营库房亏空，六百七十二万两银子的物资。”</p>
拿着毛笔记录的欧川有些震惊，感觉下笔都有了压力。</p>
“李大人，这么多亏空，去了何处？”</p>
李卫点点头。</p>
“京营前首将姜武和晋商合作勾结，将京营物资，尽数当做普通物资，贩卖了出去。”</p>
戚继宗眉头一皱。</p>
“死去的姜武？李大人，莫要将此事诬陷给不相干的人，断送前程！”</p>
李卫咬牙。</p>
“戚指挥，本官也是实话实说，实在不敢胡言。这个勾当，姜武是主导，本官只是帮着做做假账，从中收取一些好处费而已啊。”</p>
李卫对着戚继宗讨饶。</p>
戚继宗冷哼一声。</p>
“那姜武死后，这勾当莫不是落到了你的身上，尽数被你吞下？”</p>
李卫惶恐摇头。</p>
“这如何可能，京营和晋商合作，也要有这个胆量。京营此前有姜武在，将此事掩下，而那晋商，自然是京中有人做后台。”</p>
戚继宗听出这李卫话里有话，追问。</p>
“李大人有话直说便是。”</p>
李卫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p>
“每到时节，这晋商们便会给京中，某些京中世家，高官送些好处。”</p>
“对外宣称是人情往来，但京中传闻，这些都是分红。”</p>
戚继宗眼神一凝。</p>
“哪几家晋商？！哪些京中世家？！”</p>
戚继宗没想到，此事真的牵扯这么深。</p>
李卫沉默半晌，心里做着斗争，好半天才缓缓开口。</p>
“晋商的名单，我已经记录在案，戚指挥稍后可以翻阅，或是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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