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不少，几乎每个售卖窗口都排了长队。 夏暖和萧晃刚才绕的圈子有点大，从超市背面绕路，以及从建筑物后面路过时，都能看到一列列的士兵正在运东西。 俩人如果多停留一会儿，往里面探头看上一眼，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劝返。 一开始两人还有些疑惑，不过看到好几个地方都是这个情况，他们也有了一些猜测。 夏暖约萧晃的时候就说过，她下来就是准备买点煤炭回去，萧晃也是这个打算。 按照停电之后的使用量，他们之前囤的那些煤炭应该暂时是够用的。 下楼梯的时候，两人聊了几句，萧晃好像是听说了什么，让夏暖这两天多存点煤，好像温度好像还会继续降。 虽然天气预报上没啥变化，但经历过几次异常降温之后，大家对于天气预报的信任度显然已经到谷底了。 夏暖当时就表示赞同，反正多买点东西放着总不是坏事。 在夏暖和萧晃绕了一圈之后，就加入了排队大军里面。 现在大家都穿得厚捂得紧，离得远些时是闻不大出来什么味的。 但是，在两人开始排队，随着队伍移动而深入之后，里面的气味就逐渐混杂起来。 现在天气冷又没有电，哪怕家里有水，但是却没什么人敢洗澡，那就更别说洗头了。 因为没电，吹风机也用不了，洗了头那头发估计得瞬间冻上，而想等脑袋上的冰溜子自己化了，完成一个质的升华，那这人百分百得高烧三天，不然都说不过去。 如果是短头发那还好说，用热毛巾擦一擦，也能勉强保持清洁，只是对于长头发来说那就是灾难了。 只是就算这样，许多喜欢留长发的人，一时间也不愿意直接把养了多年的头发就这么给剪了。 说到底，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目前的日子难过了些，而不是想着完蛋了，已经世界末日了。 至少在这一次降温到来之前，即使有人嘴上抱怨两句末日来了，心里其实也还是抱着“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 哪怕天气已经冷成这样了。 不过，也应该说还好现在的天气冷成这样了。 如果现在是夏天，大家两三个月不洗澡，还经常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爬楼梯，那人群聚在一起的味道，绝对能堪比生化武器。 夏暖非常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了保暖戴了两个口罩，这让她非常完美的阻隔了外面的空气。 特别是人群聚集的时候。 排队的过程中，夏暖和萧晃偶尔会低声交流几句，但大多数时间都在静静地观察着周围。 两人就这么排了一天的队，一人买了几袋子煤炭。 他们在刚要天黑的时候，就离开了队伍，准备回家了。 在路上就看到了马路边上，有不少人正拿着菜刀在奋力劈砍人行道边，绿化树的枝干。 煤炭虽然不贵，但是现在日夜都要用，有些家里有不方便出门的老人小孩，需求量更大，只靠每天排队买的那些煤炭是不够的。 而且，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家里人口多的，自然就选择了兵分两路，几个人排队买煤炭，几个人则去砍外面的行道树的枝干。 烧什么不是烧呢？！！ 家里的有些家具涂了防护涂层，燃烧之后会产生浓烟和有毒的气体，对人体有害， 相较于烧家里的家具，自然是烧外面行道树的枝叶会更有用些。 有了这些树枝，他们也可以把买回来的煤炭先存起来，等没有东西烧的时候再用。 有了第一个出来砍树的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不过，现在选择出来砍树的，几乎都是家里人口比较多的人家。 像夏暖这样，家里只有一两个人的，还是会选择去排队买煤炭。 家里人少，人手不够，做不到什么都要，只能二选一。 而相较于树枝，肯定是煤炭会更耐烧一些，也更不占家里的地方。 只是煤炭要钱，而树枝不要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选择哪个就看自己的实际情况了。 夏暖和萧晃站在小区门口看了一小会儿， 一个男人扛着一堆树枝正要往小区里走，他看着两人有些疑惑道：“你们也是来砍树的？！！怎么光站在这里啊，有需要就赶紧去砍，反正那些树就在那里，不砍白不砍。” 萧晃则反问道：“你们砍了这些树，就不怕会有罚款吗？！！而且现在也能买到煤炭，烧炭不是比烧树枝更方便？！！” 男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谁还管罚不罚款啊，煤炭是能买到，可是有再多的钱，经过这一轮轮的变故，也不禁花啊，所以啊，不能节流，那就只能开源了呗。” 夏暖竟然觉得对方说的也对：“你们家是有人在排队买煤炭吗？！！” 男人点点头：“那当然，这些树枝顶用，但是煤炭家里也得有啊。” 现在世道已经有些乱了，昨天晚上小区里面发生上门抢劫的事情，报警了今天一天也没见警察上面。 连这种刑事案件都没有人来管，那他们只是砍点树枝回去烧，这种事情就更加没有人管了。 此刻，男人也注意到了夏暖和萧晃的手里提着装煤炭的袋子，就知道他们是刚从超市那边回来，而且，手里也没带工具，就明白他们应该不是来砍树的。 男人今天砍了不少树枝，现在就是准备回去的，夏暖和萧晃没有砍树的想法，就跟着男人一起往小区里面走。 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话唠，只听见他又开始念叨着：“现在网上都说末世来了，我看也差不多了。你们是没看到从楼里抬出来多少人，这小区里到处都是雪坟包子。” 男人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活着的人也不好过啊，还好我妈去年就走了，这往好了想，说不定是因为她这一辈子积德行善，老天爷不想让她遭这个罪，所以就提前把人收走了。” 夏暖和萧晃沉默的听着男人的念叨，到了他住的那栋楼下，几人就道别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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