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乞丐分别之后,岑子酒便结束了一天的游逛,回到家中。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响起了敲门声。 岑子酒有些诧异,这个新居,知道的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现在都已日落,谁会在这个时辰来呢? 秋素要去开门,被岑子酒叫住,现在的四九城,可不是很太平。 岑子酒独自来到大门前,问了一句谁啊? “三少爷,是我,福鼎。” 福鼎,岑家的管家,一个刚入花甲的老头子,岑父的忠心管家。 岑子酒有一些纳闷,都这个时辰,老管家过来干嘛。 想归想,岑子酒还是把门打开,微微一笑,“鼎伯,你来有什么事吗?” “三少爷,老爷让你回去一趟。” “哦?父亲说什么…”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他一拍额头,“一定是岑子江又哭天抹泪了吧。” “三少爷,还是跟老奴回去吧,晚了的话,老爷又该生气。” “不去,岑子江哭天抹泪,就得让老子跑趟腿,他的眼泪怎么那么值钱。”岑子酒一摆手,脸色不是很好看,“鼎伯啊,你回去告诉老头子,就说没找到我。” 福鼎面露无奈之色,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岑家三兄弟,福鼎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与其他家族差不多,三兄弟关系非常差,或者说岑子酒与两个兄长关系很差。 做为外人,福鼎看的清楚,这事究其原因在岑棚那里,可惜,自己只是下人,不能多嘴多舌。 见岑子酒要关门,福鼎赶紧说道:“三少爷,夫人也在家等你呢。” 岑子酒停了关门动作,犹豫片刻,朝着院子喊了一句,自己回趟岑家,让秋素不用等自己用饭。 关上门,岑子酒来到马车前,也不言语,直接上了马车。 福鼎无奈摇头,坐在车外,告诉一旁的车夫,回去。 马车停在岑家大门外,不用提醒,岑子酒从马车下来,来到大门前,刚要敲门,便被福鼎拦住。 福鼎见岑子酒面沉似水,怕他在门口闹出大动静,让周围笑话,于是,他拦住岑子酒,而他自己亲自叫门。 很快,大门打开,岑子酒又率先走了进去,直奔前厅。 福鼎一瞧,也是着急,一路小跑跟在其后。 可惜,直到进了前厅,福鼎还是没能撵上他。 父亲岑棚与母亲孙惠敏坐在首座,而岑子江面似委屈地坐在一旁。 岑子酒看都不看岑子江,朝着岑棚与孙惠敏问安之后,也不等回话,便一屁股坐在岑子江的对面。 岑棚见他如此,有些火气上涌,刚要拍桌子,便被孙惠敏咳嗽声打断,也让他压了压火气,用他认为的平和语气问道:“子酒啊,你大哥说你把他推下楼梯,可有此事啊?” “父亲认为呢?”岑子酒平淡地回了一句。 “我…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而问我呢?” “我都不知道我推了岑子江,既然父亲知道,我当然要问你了。”岑子酒朝着外边喊道:“来人,给本公子看茶。” “你…你怎么说话呢!”岑棚脸色有些发黑,“什么叫我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问我干嘛?” “那还不是你大哥说的,不然我怎么会问你。”岑棚强忍着怒气,“子酒,你老实回答我,你推没推你大哥!” “我已回答。”见孙惠敏有些不安,岑子酒笑着说道:“母亲,你放宽心,你儿子啊,从不做亏心事,做亏心事的人啊,长辈会嗝屁的早。” 岑子酒这一句,让除他之外的两个男人瞬间炸毛。 岑子江再也不似刚才稳坐钓鱼台,他拍案而起,指着岑子酒,“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暗骂谁呢?” 岑棚也是厉声道:“子酒,你又胡言乱语,你…” “胡言乱语?呵呵…”岑子酒瞥了那对父子一眼,玩味一笑,“父亲,我且问你,把头的李家,他们家老大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他为了多挣钱,以假充真,把东西买到宫里。 最后呢,他预感不好,他是跑了,他父母呢,被推出午门了吧。 还有,隔一条街的周家,王家,哪个不是做了亏心事,要吗气死双亲,要吗被官府斩首。” 见岑棚低着头,岑子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所以啊,父亲,人在做天在看,做亏心事的人,长辈是没有好下场的。” “是吧,岑子江。”岑子酒朝着岑子江挑了挑眉,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岑子江被气的喘了几口粗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岑棚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岑子江心中一沉,连忙捂着脸,“哎呦,好疼啊。” 噗!岑子酒刚喝了一口茶,被岑子江这一声“哎呦”,弄的破防,喝进嘴的茶水,一滴不落地喷在地上。 岑棚也回过神来,见岑子江的捂脸的表情,他甚是心疼,回头大喊:“岑子酒,你看你干的好事,不管怎说,子江都是你大哥,你们就不能相亲相爱吗!” “老爷,你怎么能怪子酒呢!”孙惠敏也撂下脸子,见岑子江还在哎呦个不停,她用力一拍桌子,“岑子江,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不好了。” “夫人,你怎么能说子江呢,你没看他一身伤吗。” “一身伤就去请郎中看病,在这里叫唤个什么。”孙惠敏招呼一个下人,让他去请郎中。 “哎呦,我疼啊,好疼啊。” 岑棚坐不住了,来到岑子江身前,亲切询问着。 见如此父子情深,岑子酒脸上的讥笑就没下去过,回头见母亲脸色越来越差,他俯身到孙惠敏耳边,“妈,你看见没,咱们娘俩啊,在人家父子眼中,就是一个外人,一文不值。 妈,你还是早作打算啊,不然我父亲一嗝屁,就他们兄弟,肯定给你撵出去。” 孙惠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休要胡说,他…” “妈,我是你亲儿子,剩下的,你自己想去。”岑子酒话说完,便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看戏。 孙惠敏张了张嘴,最后一言没发,化成一声叹息。 其实,孙惠敏很清楚,岑子酒与他父兄关系不佳,多半原因是岑子江与岑子津从中挑拨的。 可是,自己做为一个续弦,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好在岑棚对自己还算不错。 而那边,岑棚终于安慰好岑子江,他回到首座,见岑子酒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满道:“子酒,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 “呵呵…父亲,你们祖上是姓赵啊,还是姓秦啊?” 岑棚有些发愣,不明白岑子酒为何如此发问,虽不明白,但不妨碍他骂儿子,“你个混账,咱们姓岑,不姓赵与秦。” “哦,这样啊,那我的祖上,一定是姓岳。”岑子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这混蛋,胡言乱语什么呢,你是我儿子,当然姓岑!”岑棚有一点气血上涌。 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上天派来气自己的吧,自己只要不死,他就气自己个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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