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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这是口谕还是圣旨?

“儿臣省的。”</p>

淑贵妃的这番开解,有如拨云见日,二皇子若是如此还未能明白,夺嫡之事倒真是可以就此放下。</p>

次日拂晓,林尽染乘车出府时,天还未亮,晨雾迷蒙。仅凭这张脸,宫中侍卫就未有阻拦,还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声‘林御史’。</p>

未多时,已至文英殿外,稍稍整理仪容。待孙莲英尖声传唤,这才踏着方步入殿。</p>

楚帝指了指里殿的平几,缓缓走下殿,“你今日休沐,难为还这么早来,朕为你准备了早膳,一齐用罢。”</p>

“谢陛下。”</p>

“先前赐你不必通传就可进文英殿,怎时至今日还如此拘礼?”</p>

林尽染赶忙惶然地拱手一礼,“陛下的恩赐已比天高···”</p>

楚帝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奉承话就免了。”</p>

林尽染闻言只得颔首,“是。”</p>

孙莲英很是识趣地将殿中伺候的一应人等悉数赶出殿,站在旁侧尽心侍奉。</p>

“前几日太师进宫与朕闲叙,谈及往事,感慨万分。只可惜,朕的确未能保住他。”说到此处时,楚帝敛眉低目,似是有几分自责。</p>

林尽染涩然道,“是臣彼时未曾······”</p>

楚帝稍稍抬手,“韦俨的确是铸下大错,无可辩解。好在韦晟手上的确未曾沾上人命官司,当下既已消除与韦府间的嫌隙,你在京城里也算好过了些。”</p>

“此事臣还得深谢陛下成全。”</p>

“听闻,韦晟近日去你府上送了些手书?”</p>

林尽染赶忙捧起碗,接过楚帝夹得一口菜,颔首道,“是。韦太师不吝赐教,将府中典籍心得,命韦晟誊抄下来,送了一些到臣的府上。与崔供奉的手书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有另辟蹊径的独到见解。”</p>

“朕瞧了韦晟在翰林院的课业,的确进步神速,可见太师是下了一番苦功的。”</p>

此话意味有些不同寻常,林尽染暗自腹诽,莫非陛下的意思是要韦晟入内阁,亦或是吏部铨选后直接入朝为官?太师如此殚精竭虑,自然是为了孙儿能成才,陛下必然不忍枉费他的心血。可韦晟身上毕竟还有命案官司未曾洗清,王翮口中的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林尽染闻言,迟怔片刻,算是已领会陛下的意思,赶忙回道,“臣,省的。”</p>

“林卿府上的两位公子被禁足一事,你可知晓?”楚帝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抬眸望向林尽染。</p>

“倒是听崔供奉说起,林明德告病在家,林尚书还遣人每日去翰林院取功课。”</p>

楚帝不动声色的一笑,“在朕面前何必掩饰?林、吴二府联姻一事,朕不信你未曾察觉其中的端倪。”</p>

“林明德品行不端,与其日后在朝堂上备受攻讦,不如就此断去他仕途。长子不过有些污名,可联姻一事既能令谣言止步于此,又能解了太子当下的困境。”可说话间,林尽染眼眸稍垂,不敢看向陛下。</p>

“好胆!”楚帝调门猛地一提,神情端肃,然眼眸中却是如何也忍不住的笑意。</p>

孙莲英在一旁以袖掩嘴轻笑,可倏地看到陛下转过身来,又赶忙躬身一拜,“陛下恕罪。奴才听林御史方才所言,可真真是大大的喜事。”</p>

“你且说说,有何喜事?”</p>

“谣言止步于此,那就是喜事。”</p>

“你这狗奴才,倒是什么都知道。”</p>

楚帝又飞速的转过身去,语音中听着似是训斥,可又有难以抑制的喜意,“你可真是好胆,私下妄议尚书令的家事倒也罢了。要知如今可无人敢在朕的面前提及太子与林明礼的谣言。”</p>

“既是进了文英殿,则无家事一说,皆为国事。”</p>

楚帝稍稍扬眉,朗声一笑,“说得好。”</p>

片刻后又止住笑声,顿了几息,才缓缓道,“听说林明礼禁足前,往安乐居去的勤些,仅是为瞧上你这‘谪仙’所题的诗词?”</p>

林尽染怔了怔,微微蹙眉,尚不知晓陛下又提起此事有何意,只得默然不语。</p>

殿中静默,无人出声,孙莲英兴许是意会到陛下所想,旋即打破这层宁静,“中秋夜宴那日,这位林公子险些闯入祭酒所在的九层,就只为先瞧上一眼林御史的诗词,这番拳拳之心,着实令奴才动容。”</p>

林尽染抬眸间望向孙莲英,对视几息,又移开目光,“臣与林明礼并无往来,此事倒不曾听说。”</p>

楚帝温言道,“林明礼与林明德并非一丘之貉,若他有意与染之往来,倒也无须介怀。”</p>

林尽染紧紧攥着衣角,踌躇不语,心中暗忖,这又是何道理?可转念一想,陛下当还不知晓丢卷一事的真相,但林明礼与太子间这数载的谣言,难道还未能令陛下心有芥蒂?这实在令人费解。</p>

楚帝未曾理会,只自顾自的说道,“重阳那日,杨湜绾似是诚邀长安城中的女眷至四宜园赏菊。索性就办个诗会,从朕的分成中抽些银两,权当是朕亲办的,再邀上翰林学子同往,你将林明礼也一同叫上。”</p>

林尽染稍稍一怔,拧着眉头,低声道,“陛下,这是口谕还是圣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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