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火把的光辉仿佛穿透了察必的胸膛,让她的胸膛豁然亮堂了起来,她那颗跳动的心脏此时仿佛注入了新生命,跳跃得越来越剧烈了,就连四周的阴影在她的眼中,也比往日增添了喜庆的气氛,让觉得舒爽。她缩回头,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四个蒙古轿夫抬着轿子,走过大殿,拐了几弯,又绕过几个帐篷,最后在一个大帐篷前停了下来。 察必走下轿车,她身后的婢女们跟随着她,察必走进帐篷里,她看见朵儿只趴在桌子上摆弄着金蟾,朵儿只抬头看她,她笑了,朵儿只也笑了。 “母亲,这么晚,怎么想起到孩儿这里来了?”朵儿只说。 “我听说你从南宋回来,所以来看你!”察必说,她坐到朵儿只对面。婢女们纷纷把金盘,金碗放到矮桌上,然后低头站在察必身后。 察必拉过朵儿只的手握紧,“我的儿子,”她继续说,“你这次到南宋收货如何?” “母亲可知南宋的太子赵禥?” 察必摇了摇头,“不知。” “孩儿预料南宋即将气势衰微。” “如今阿里不哥与你父亲忽必烈正在争夺汗位,此刻无暇顾及南宋。” “母亲,我知道,但是我想说的是,赵禥是一个傻子,赵理宗一去世,南宋必定会亡于赵禥之手。” “南宋君臣怎么会选择一个傻子做皇帝?” “孩儿听闻,理宗后宫争宠,有人心生嫉恨,给理宗后宫嫔妃下打胎药,赵禥生母怀他时,就已经被下打胎药,赵禥虽未被打下,但是他的脑子却因为打胎药的缘故坏掉了。” 察必笑了,“等你父亲忽必烈战胜阿里不哥,你父亲忽必烈定会再次攻打南宋,到那时天下江山可定!” 朵儿只微笑着,拿起银壶,倒满两杯马奶酒,“母亲,”他说,“孩儿定会追随父亲,战胜我的叔叔阿里不哥。” “我此番前来,并非全为南宋之事。” 朵儿只诧异地看向察必。 察必笑而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摊在桌面上,然后把画像正对着朵儿只,推送到他的面前,“这画中的女人如何?”她问,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朵儿只低头看去,他看见这幅画中画了两个女人头像,一个女人容颜靓丽,一个女人容颜绝美,这两个女人正是周婉儿,木萍的肖像,朵儿只来回扫视两个肖像,最后眼睛定在周婉儿的肖像上,他眼中绽放精光,频频点头,“这女子怎生得这么美?”他惊叹。手抚摸到周婉儿肖像上,他的手指一会儿摸摸画像上的肌肤,一会儿又摸摸周婉儿的鼻子,眼睛,……最后他的手指按在画像的嘴唇上轻轻摩擦。“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一点点,”他继续说,“可说的就是这女子?” 察必抿住嘴角笑,“儿子,”她说,“你可真心喜欢她?” 朵儿只说:“母亲,我喜欢!” 察必说:“你若是喜欢,这事好办!” “母亲,这女子可是蒙古贵族的女子?”朵儿只眼中绽放异彩。 察必摇了摇头,“她是中原女子。” “她可是中原名门望族之后?” 察必又摇头。朵儿只眼神黯淡,随即他眼中马上恢复刚才的神采,“母亲的意思是……” “朵儿只,你如今还是处子之身,有这女子作伴,才能知男女之间的妙处!” 朵儿只已经明白,察必是想让这女子教授他男女床笫之事。“我遵从母亲意愿!”他说,看向周婉儿画像。 察必说:“还需等待几日,或十天半月,我必定让她心甘情愿来到你的帐篷!” “母亲。这女子还未答应?” “我还没说,只是有……” 朵儿只打断察必,“母亲在顾虑什么?” “不急不急,我这就去办!”察必说,站起身,向着帐篷外走,她身后的婢女碾着碎步,紧紧跟着她走出帐篷。朵儿只送她们出去,他站在帐篷前,看着察必进入轿子,四个蒙古轿夫抬着轿子走了。 “我若是能得到那画中的女子,今生今世不枉为人也!”他这样想着,心里越觉得此事能成,因为他相信察必的能力,只要察必跟他提及的事,一定都能办到。他的心情越来越舒畅,就是看着远去的轿子即将进入拐角的黑暗里,他也觉得那轿子四周闪耀着耀眼的光。此时帐篷边上那火盆中跃动的火光,就像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样难以平抑,就是连月亮看到他,也从乌云中悄悄的露出头来,眨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了微笑。 轿子消失在拐角,察必闭着眼睛,她长长的眼睫毛像是毛刷子一样搭在她眼帘上息动,她的头颅仰靠在轿子上,她的嘴角撇着阴狠的弧度。轿子抬扛吱呀吱呀响,她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她想:“此事宜早不宜迟!”想到这里,她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拉开轿帘子,探出头。 轿子外两个婢女低垂着头,碾着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轿子。 “去,把那两个,一个叫做周婉儿,一个叫做木萍的姑娘找来。告诉她们我想向她们学习女红!”她说。 两个婢女站住,面对轿子,低垂下头,躬身施礼,然后向远方跑去,她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里,不一会儿就钻进两个帐篷之间,然后拐了两道弯,来到吴剑男的帐篷前。 她们进入帐篷里,吴剑男,欧阳仆,韦奴围坐在矮桌边上,正抓着盘中的羊肉大快朵颐,帐篷里弥漫着羊肉的香味,他们咀嚼羊肉的吧嗒吧嗒声在帐篷里回响着,周婉儿,木萍坐在帐篷边上,她们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长袍。 当两个婢女站在帐篷中时,她们看了一眼她们,然后又低头做针线活。 “两位小主,”一个婢女低头说,“察必皇后请你们去她那里,她想向你们学习女红。” 吴剑男停下吃羊肉,羊肋骨就搭在他嘴边上,周婉儿,木萍看向他,他怕周婉儿,木萍思虑过多,事后怪他,他低垂下眼帘后又抬眼看她们,他看见她们已经不再看他了,她们看着婢女。两个婢女面容粗犷,皮肤黝黑,始终低垂着头。 木萍说:“今日夜色深沉……”她话没说完,周婉儿拽她,她知道周婉儿有话说,她低垂下头,拿着手里的针线穿过长袍。 周婉儿说:“既然是察必皇后有请,我们姐妹两人自当要去。” 木萍面色涨红,她心想:“婉儿姐姐,这肚子里卖的什么官司?”她看向周婉儿,周婉儿也在看她,周婉儿挤鼓挤鼓眼睛,她看向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低垂着头,一个婢女说:“这就跟我们来吧!”然后两个婢女走出帐篷。 木萍低声说:“姐姐这是何意?” 周婉儿说:“察必是忽必烈的女人,我们得罪了察必,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可是这夜深人静,我们去察必那里好吗?” “察必一时兴起,知道女红繁琐劳累,她倦了,也就不找我们姐妹了!”周婉儿拽着木萍,木萍不情愿地跟着她,她们走到帐篷门口时,木萍回头看吴剑男。“我们去了,照顾好自己!”她说,她面色变得凝重。 吴剑男想说别去了,可是他看见周婉儿瞪眼睛凶他,他说:“快速快回!” 木萍跟着周婉儿走出帐篷,两个婢女已经走出十多米,她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吴剑男走出帐篷,站在门口。他看着她们背影的眼神落寞,他想:“察必对他不待见,如今把她们叫走,真的是为了女红吗?”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郁。夜幕黑沉沉的,仿佛要压到他的头顶上,四周黑影里仿佛正冒出一双双阴冷窥视他的眼睛,他身边火盆中摇曳的火光像是嘲笑他的声音,一会儿噗嗤的冷笑,一会呼呼的大笑。“一个男人不能护自己女人周全,这多么可悲啊!”他继续想,帐篷里传来呼喊声:“主人回来吃酒。”他转身面对门口,刚一停下脚步,就又回头看,那里已经没有周婉儿,木萍的身影,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走进帐篷里,坐回到矮桌边上,欧阳仆,韦奴劝他喝酒,他落寞地端起酒杯,喝光杯中酒,欧阳仆,韦奴大口吃肉,喝酒,他呆呆的坐着,直到欧阳仆,韦奴吃完,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依然坐在矮桌边上,他看着帐篷门口,认真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时,他那呆滞的目光总会闪过一丝兴奋,当脚步声消失在帐篷门口时,他看着帐篷门口的眼神里流露出失落,他快速走到帐篷门口,拉开门帘子,向外面看去,漆黑的夜幕没有一颗星斗,整个宫殿仿佛死一般沉寂,一个婢女臃肿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他回到矮桌前坐下,直勾勾盯着帐篷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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