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连续三天在洞中勤奋练习五蕴度厄神功及亦灵剑法,这日傍晚练功完毕,宝儿心里着:“差不多了,明天我就能见到爹、娘及二叔了。” 一大清早,宝儿收拾妥当潜出石洞,来到了芦苇荡中的小船上,就发现了附在桨把上的信和三本小册子。宝儿拆开看了后愣了半天。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摇了摇头下了船又潜回了洞内,坐在桌前从羊皮囊中掏出了三本小册子。翻开第一本小册子,发现大部分是五蕴度厄中篇心法,只是在册子的最后一页写着36个大字:“体难至极、无空无相、内法渺渺,顶入重阳,足生两极,无欲千转,百骸自通,天地交汇,神功初成。”最后还有二叔写的一段小字:“宝儿,你自行按照中篇心法修炼,最后36字为突破第三层心法的要诀,你要牢记。另外心法背熟后立刻销毁,不可遗失外传。” 第二本厚一点小册子封面上写着金刚伏魔棍法六个大字,翻开后共计三十六页,每页正反两面都是人体持棍的画像,上面还用小字做了注解。第三本封面上写着迦叶罗汉拳谱,和第二本一样,也是用图形加注解。 晚上练完功的宝儿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了亥时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见娘在喊他,就在眼前却看不清面目。 “宝儿,你一个人要乖点,娘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说着说着低声哭泣起来。 “娘,你别哭,你别哭呀!”宝儿在睡梦中拼命喊道,蓦然惊醒,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水。 心中莫名的不安,宝儿再也睡不着了,就潜出石洞,划上小船来到了对岸二叔茅草屋边,茅草屋隐约有灯光漏出。 “二叔不是和爹娘不是去南方了吗?”宝儿心中纳闷。下了船就听到草屋中传来人声。 “嗯,这是谁的声音。”宝儿心中纳闷,慢慢的走到了茅草屋窗口处的蹲下。 “邓老三,喝完这杯,你赶快回去吧,如果让二爷知道了,我俩都跑不了挨鞭子。” “怕啥,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说那位伤的可不轻,胸口划了好长的口子,都看见骨头了,他可没工夫来管我们。再说余二哥,这几天这死了这么多人你心里就不害怕?” “万一那小崽子回来,我们能够抓住立了大功,又不要再在这荒郊野岭干守着,连肉都没有,只能拿这咸鱼、臭豆下酒。这如果回到城里怎么也得弄两个娘们伺候着。不过这个死渔夫藏的这酒还真不错,如今想买到这么多的上等美酒可不容易。整整6大坛呀!哈哈,可便宜咱哥俩了。” “那是,那是,余二哥你想呀,听说那小孩才十岁,这么晚,这么黑的荒郊野外他敢现在回来,要回来也得是白天。而且我估计这小孩一时半载不得回来了。” “怎么说?” “这么半大的小孩,怎么会这么多天不在大人的身边。我猜肯定被他们送到外地去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当时我在现场,听那个姓欧的说送他去学艺了,也许是真的也不好说。“ ”余二哥,你想呀,小孩才十岁,不说他学不学艺,这都三天了连个人影没见到。谁家大人能放心,所以说我们俩在这干守着,一时半会的估计也抓不到人。” “嗯。那咱继续喝,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明天将河滩上的那头老牛牵去卖了,然后多买点肉食来,搞不好要在这蹲个十天半月的,白天各自守各的,防止上边来查岗,晚上咱哥俩就在这好好喝一杯。” “好。” 屋内两人在这闲扯着,浑然不知宝儿在窗外。 “余二哥,当时你就在现场,听说很精彩。等我来时啥都没有了。反正没事,你给弟弟说说。” “要说话可就长了,我给你说,当时你不在现场可亏大了,那叫一个惨烈呀!” “快说说。”邓老三焦急的催到。 “把酒满上。” “好来。” “当时你们几个跟踪那个姓欧的,后来我们发现那个姓张的和姓欧的就在这外边说事。他俩早就知道我们这几天跟踪他们,故意把你们甩开的。”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跟踪他们,这几天有多少人漫山遍野不都在寻找那个叫什么天山派的女子吗?二爷也是听朱贵堂说渔隐客在这里后我们才来的吗?这也没几天呀!” “我也不知道,你别打岔。” 接着这个余二哥就将当时的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 宝儿在窗前清楚的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听到爹爹受伤后浑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当姓余的说道韵娘出来挡住夜枭子的一掌后,一激动碰到了窗边。 “什么人?”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武器紧张的站起身来。 “喵呜,喵呜。” “奶奶的,一只野猫,吓死老子了。” 两人推开窗户伸头看了看,月光很亮四周什么都没有。两人又坐了下来。 茅屋的拐弯处宝儿浑身战栗,泪水盈满了眼眶。 “余二哥,你接着说。” “后边也没啥了?”余二哥好像被打乱了心情,随口敷衍道。 “余二哥,你再说说。” “后边的你不都看到了吗?六丑死了三丑。” “那三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那姓欧的两口子死的惨烈,受了重伤后竟相拥自刎而死,奶奶的,我们几个掰了半天也没分开。” “那姓张的呢?” “姓张的见那两夫妇身亡,如疯了一样,连丧尸魔都受了重伤,最后还是大爷出手一掌给毙了。” “连大爷都出手了,厉害、厉害。” 此时拐角的宝儿如遭雷击,泪水滚滚而下,面色如纸,嘴角溢出血来。 屋内的两人还在喝着,宝儿像中邪一样一步一步的向河边走去,渐渐地河水淹过了腰际,漫过了胸口,漫过了脖子,最后身影消失在茫茫湖水中,只留下了一圈涟漪经久不散。 在北上的一条小路上,一匹大红色的高头骏马在疾驰着,后边不远处两匹马在后紧追着。 “灵儿,你慢点,等等娘亲。” “我不吗?娘,你快来追我。”骑在马上的少女娇声笑着回道。 路上行驶的正是寻女归来的天山派掌门一家三口。 不久后就来到了黄河边,三人停下在河边休息,顺便吃点干粮。 “灵儿,别说你带来的狗鱼干还真好吃。”樱然看着蹲在河边玩水的女儿说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可是狗鱼王也,宝儿弟弟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上来的。”亦灵翘起下巴骄傲的说道。 “那你把那个叫书涯的孩子再仔细和娘说说。” “不说,不说,除非你答应我教他武功。” “天哥,你看这孩子,像着了魔,只缠着我答应他教那孩子武功,也不关心关心娘,这一个月来我都担心死了,这个没良心的。”樱然看着谢云天笑着说道。 谢云天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女儿也笑着说道:“然儿,你就别埋怨孩子了,你看这些天灵儿吃了多少苦。” “你就会惯着他。” “哼,娘,你不答应我没关系,回去后我去求师祖,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也没说不教,我总得考虑考虑,总得见见这孩子,看看品行、资质到底如何,我可有点怀疑你说的天花乱坠。” “不信算了,我有的是办法。明年我带着师祖来,哼。” “怎么你明年还要来中原,不行不行,我不会答应的,你师祖也不会和你来疯耍的。” “那可不一定哟!爹爹,你看这是啥?”说着亦灵从包裹中拿出了几颗已晾干的果实放在手心递到谢云天的面前。 谢云天拿起一颗浅色的干果仔细的看了半天,又闻了闻,接着又拿起颜色较深的端详起来。 “天哥,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樱然凑过来问道。 “灵儿,你刚见到它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谢云天说道。 “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还没结果呢。花儿一红一黄,爹爹你猜到是什么了吗?” “雌雄异株,黄为雄花,红为雌株,圆润如阳,佛手十八。是太阳佛手花。” “我就知道爹爹一定知道。那你说我拿这个求师祖来他肯不肯来呢?”亦灵狡黠的看向娘亲笑着说道。 “然儿,这回你肯定输了。” “天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灵儿这么自信。” “也不能怪你不知道,我也是当年和师傅一起下山行医时,一次巧合听他老人家说起,而且这种花据师傅讲在中原已经消失几十年了,只是不知灵儿你怎么知道。”谢云天看向亦灵。 “也是巧合,我不爱学医术,姐姐可不一样,简直入了迷。一天我见她在书房认真的画着什么,我好奇上前看了看,原来姐姐在临摹师祖给她医书,当时花的颜色非常好看,黄的金黄,红的如血,我好奇就仔细的问了问。” “那这花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樱然问道。 “然儿,一时半晌也说不清楚,你只记住一点它是疗伤神药,极为难得,回去慢慢和你说。” “那是,如果不是它,你们一时半会也见不到我。”亦灵在一旁骄傲的说道。 “那是说你当时受了很重的内伤,你这孩子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天哥,我怎么感觉灵儿像没有受过伤一样,除了肩头有个两小印外,内力还长了不少。” “哈哈,这就是神药的功效,灵儿真是因祸得福呀!” 原来亦灵找到爹和娘后只和他们说了大致经过,总之就是没啥危险,还不给娘问,一路上让樱然着急的不行。 “感觉我怎么养了个外人呢?”樱然一脸纳闷的说道。 谢云天向姚樱然摆了摆手,两人往远处走去。 “你跟孩子着什么急,想知道详细经过等回去问亦仙不就行了,亦灵肯定会跟她姐姐详细说的,再说灵儿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就想现在知道吗。”樱然一脸的不屑。 “还像小孩子一样,走吧,我们尽快赶回去。” 冰凉的湖水慢慢的包裹住宝儿,宝儿像浮萍一样在水中虚无缥缈的荡着。心中那无与伦比的刺痛好像封住五脏六脉一样,根本不需要呼吸,也不想呼吸。眼前不断闪出儿时那温馨的画面,耳边不时响起那两个恶人恶毒的声音。渐渐地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溢出的鲜血如一根长长的红绳慢慢的将他裹起,一层一层,一层一层。从上看去,在月光的映射下是那么的凄美苍凉,这时湖水仿佛都被这的可怕的悲伤吓到了,湖面刹那间像一片镜子一样光滑无比,如照片一样清晰的印出宝儿那苍白容颜。 突然宝儿一口鲜血喷出,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接着又是一口,又是一口。宝儿像跳入滚滚熔炉前的镜头慢放一样慢慢地沉了下去。渐渐地看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片红影刹那永远。 “宝儿,宝儿” 即将沉入湖底的宝儿仿佛听到了飘荡在远方的呼唤声。 “娘,是你吗?你在那里,你怎么不要宝儿了,宝儿好想你呀。” “宝儿,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娘,这里好冷,好冷,我好想睡觉,我这是要快死了吗?” “宝儿,你要醒来,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娘,我太想你了,你能让我看一眼吗?我心痛死了。” “宝儿,你快醒来,你不能睡去,你难道忘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了吗?你不能这样死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宝儿突然听到了爹的声音。 “爹爹,你在哪里呀!你也不要宝儿了吗?” “宝儿,我们以后再也不能陪你了,你要坚强,你要勇敢起来,你是男子汉,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快快醒来。”宝儿听到了二叔的声音。 “二叔,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们都不要宝儿了吗?” 突然宝儿的眼前出现一个隐隐约约女子的身影,只见她从天上如一片柳絮轻轻落入湖底坐在他的身边,将他搂入怀中轻轻的抚摸他的额头,宝儿一片温暖,睁开了眼睛,看见女子面容很模糊,想努力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娘,是你吗?” “娘,是你吗?” “宝儿,是娘。宝儿都长这么大了?” “你不是娘,你不是娘,这不是娘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哎!”女子一声叹息。 “宝儿,你该醒来了,咱们家需要你醒来,你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相信娘,以后会慢慢知道了,你快快醒来!还不给我快快醒来。”女子突然大喝道。 宝儿睁开眼睛时已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子里两个人影的交替变换的场景让他忘记了胸口的剧痛。一个是养他至今面容清晰的娘,一个是无中生有无法看清说是他娘亲的陌生女子。虽然心里在想我怎么会有两个娘亲,但竟然在冰冷的湖底感觉到了丝丝温暖,就像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给不到十一岁的宝儿在历经至亲惨死万念俱灰无比悲痛的心灵带来了一丝暖流,一缕阳光。宝儿知道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 在湖中飘了一会宝儿渐渐下定了决心,眼中流露出倔强坚毅,向湖边的茅草屋游了过去。 夜已深了,起风了,天空飘来了一大块乌云,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湖边的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火中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仿佛听见撞击的声音,茅草屋轰然倒塌,火光四溅。渐渐的火小了下去,时不时有毛竹炸裂的脆响声,变换的光影将湖面映衬的有些狰狞,让人不禁胆寒。这时雨落了下来,刚开始细雨如丝,渐渐地愈下愈大。当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后,雨也像受到指令一样停了下来。这时东方漏出了一丝光亮,倒塌的茅草屋冒出一缕缕的烟气,在茅草屋的对面的一颗大树的边上,一个不高身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木桩一样。慢慢的太阳慢慢的探出头来,那个身影从树后走出向湖边树林走去,他解开了拴在林边的老牛,轻轻的抚摸牛背好久,好像在向陪他成长的老伙计告别。许久之后他来到了湖边上了小船,拿起竹篙奋力的在岸边一点,船儿向湖中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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