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看着小黑安静地爬回窝内，小徒弟移开唇边的食指，看向眼前的正屋。</p>
他不知那个叫钟无意的男人，是否在家睡觉。</p>
不过，无所谓。</p>
不管在哪，他都得死！</p>
轻巧地推开屋门。</p>
透过门缝。</p>
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p>
屋内昏暗，但小徒弟一眼就看到那个抱着酒坛，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p>
仓啷。</p>
惊蛰半出鞘。</p>
小徒弟稍作迟疑。</p>
嚓。</p>
又将长刀回鞘。</p>
“用它，你还不配。”</p>
“弄脏了师傅的惊蛰。”</p>
小徒弟转身走向熟悉的杂物间。</p>
只一会儿。</p>
就单手拎着长柄大斧走了出来。</p>
来到床边。</p>
小徒弟看着酣睡正香的男人。</p>
蓦然，高举斧头。</p>
瞄准男人膝盖处，狠狠的一斧落下。</p>
而今的小徒弟，已是地支后期，能单杀上百同境妖魔。</p>
全力一斧头下去。</p>
咔嚓一声。</p>
男的的小腿，从膝盖处断成两节。</p>
可穿膝而过的斧头，余势未消。</p>
砰啪一声。</p>
整张木床，连带着床下的地板，都四分五裂。</p>
房屋的墙壁，咔嚓作响，摇摇欲坠。</p>
小徒弟太激动，一时忽略自身的力量，用力猛了。</p>
“啊~”</p>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透入雨幕深处。</p>
即使喝得烂醉如泥，男人仍旧被断腿之痛疼醒。</p>
看着被溅了一脸血的小徒弟，漠然地再次举起大斧。</p>
钟无意强忍疼痛，毛骨悚然道：“虎……虎头，你，你要干什么？”</p>
小徒弟面无表情地盯着钟无意。</p>
露出森白的牙齿。</p>
“我要干什么？”</p>
“我要将你……活活剁成肉泥！”</p>
第二斧，悍然落下。</p>
这次是左小腿。</p>
“啊~”</p>
“救命啊！”</p>
挥动的斧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p>
左小腿砍完，接着是右大腿。</p>
钟无意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子。</p>
硬生生被砍成了一米二！</p>
他早已没了生息，但斧头未停。</p>
一斧、一斧、一斧……</p>
小徒弟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斧。</p>
等停下手来，男人早已不见。</p>
只有一堆冒着热气的骨肉泥泞，与地面的砖石，还有些许碎木混在一起。</p>
喷溅在屋顶上的血液，凝成血珠。</p>
又啪嗒，啪嗒地滴落。</p>
小徒弟的神情，无悲无喜。</p>
他并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惶恐。</p>
在其眼中。</p>
这个男人，连妖魔都不如。</p>
扔掉只剩半截的斧头，小徒弟满身鲜血的走出屋门。</p>
借着大雨冲刷尽身上的血污。</p>
才回到自家院子。</p>
回到东厢房后，将兰儿姐的骨头，用那件洗干净的兰色衣衫包裹好，还有娘亲的灵牌，一并放进包袱中。</p>
环视生活了九年的屋子。</p>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俯身吹熄桌上的烛火。</p>
雨小了很多。</p>
从倾盆如注，至淅淅沥沥。</p>
站在屋檐下，环视小院内熟悉的物件，都承载着他的记忆。</p>
片刻后，小徒弟喃喃低语。</p>
“走了！”</p>
毅然踏入雨中。</p>
一把油纸伞在头顶撑开。</p>
他可以淋雨，但娘亲和兰儿姐。</p>
不能……受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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