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蹙眉道：“后生，你真瞎了？”</p>
少年一边扒饭，一边含糊不清道：“唯烈阳、剑光与美食不瞎也。”</p>
“切~”</p>
老人翻了个白眼，起身松了松腰带，道：“你们先吃着，我去趟茅房。”</p>
一刻钟后，干了一摞空碗的男人放下筷子。</p>
看着还在进食的少年，男人惊讶道：“你这是有多少天没吃过饭了？”</p>
少年淡然道：“我只是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饭。”</p>
“我从未想过这肉，这米饭，竟能香成这样子。”</p>
男人怔了怔神，岔开话题道：“你的奸计得逞了，我决定不杀你了。”</p>
少年：“你可真是个好人呐……”</p>
男人好奇道：“你没有家，更没有家人，你要去哪儿？”</p>
少年摇头，“不知道。”</p>
旋即补充道：“风去哪儿，我就去哪儿。”</p>
沉吟了一会，男人道：“你且在此等等，我去给你买些干粮。”</p>
又一刻钟后。</p>
少年将大白馒头掰成几大块。</p>
将满桌盘子擦得光洁如洗。</p>
吃下最后一个馒头。</p>
少年摸索着端起茶盏。</p>
与此同时。</p>
小镇一隅。</p>
鞋底抹油的老头和风紧扯呼的男人，撞了个满怀。</p>
男人：“我就知道。”</p>
老人：“彼此彼此。”</p>
……</p>
又半个时辰后。</p>
少年确定，男人和老头不会回来了。</p>
将倚着桌子的铁剑与木棍，悄悄丢在桌子底下。</p>
少年喊道：“小二。”</p>
“来了。”</p>
小二跑到少年身旁。</p>
少年缓缓抬起双手，旋即抱头。</p>
轻声道：“动手吧，别打脸。”</p>
小二笑了笑，道：“客官，你的账已经结过了？”</p>
“谁？”</p>
少年诧异道：“那个老头，还是那个佩刀的？”</p>
小二：“都不是。”</p>
少年突然感觉被人凝视，于是回头望去。</p>
客栈门口，隐约能看到颀长轮廓。</p>
那人道：“快剑计缘。”</p>
少年皱眉：“你是谁？”</p>
那人道：“大殷武部，张康。”</p>
……</p>
小镇外，男人与老人开闸放水。</p>
老头瞥了一眼男人裤裆位置，幽幽道：“你家秀宁真可怜……”</p>
男人于心不忍道：“那桌饭菜怎么也得二两银子，那少年会被打死的。”</p>
老头撇嘴，“一顿毒打，换得咱们两人善心大发，他血赚。”</p>
男人与老人忽地扭头。</p>
两丈外的古道上，站着一位青年。</p>
青年与男人一样，腰悬柳叶刀，身着黑衣，衣裳胸口上书一个大大的‘殷’字。</p>
“大殷武部？！”</p>
老头挑眉：“后生，一起吗？”</p>
青年摇头。</p>
很快，老头与男人提上裤子。</p>
武部青年这才冲两人抱拳一拜，“青羊观观主顾舒城，错乱刀客秦风。”</p>
“在下大殷武部，张康。”</p>
男人狠狠盯着老头，“原来你叫顾舒城！”</p>
“你个老不死的，鬼话连篇！”</p>
老头不咸不淡道：“秦风作季阳，龟笑鳖无毛。”</p>
“两位。”</p>
唤作张康的青年道：“大殷国师赵无极赵大人，请两位往洛州府走一趟。”</p>
老头眯眼道：“所为何事？”</p>
张康回道：“杀人。”</p>
男人皱眉：“杀谁？”</p>
张康：“一个少女。”</p>
老人：“有啥好处？”</p>
张康：“赏万金，封万户侯！”</p>
男人：“就我们两人？”</p>
张康摇摇头。</p>
“大殷皇朝……整座江湖！”</p>
男人与老头俱是露出一脸惊容。</p>
老头：“那少女是人仙吗？”</p>
张康又摇头：“品级不明，或许是三境，或许是四境，亦或者五境。”</p>
“但绝非六境，亦不可能是人仙。”</p>
男人与老头对视一眼。</p>
男人：“去不？”</p>
老头：“怕个卵子！”</p>
张康拱手：“请两位腊月初八之前，尽量抵达落州府。”</p>
这一日。</p>
中州省，洛州府化成海。</p>
大殷江湖众列武夫化作川。</p>
腊月初八前。</p>
万川归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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