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看戏的妇人干笑一声，似乎怕被误伤，再砸了她摊子，也跟着从旁劝道：“听着你们还是亲兄妹，外人欺辱自家妹子，做兄长的还要护着呢。后生啊，可不兴跟自个妹子动手，说不得将来你还要靠妹子帮衬了。” “就她这样的女娃，也就是嫁个村汉的命，谁稀罕她帮衬，说不得将来还要来我家打秋风呢？” 林默默懒得跟他纠缠，把小碗里剩下的三个栗子塞给堂兄。 吃她的东西还砸她的锅，那就干脆别吃了。 她背上搁在脚边的小背篓，手里提上竹笼，道：“大伯大哥，我在前面等你们。” 话毕，转身就朝进山的山道而去。 她今天来山里可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因一个狗屁不通的林志强耽误她的赚钱大计。 那天在县里，范重阳提醒她这个冬天会很冷，这话她可一直放在心上的。 古人虽没有天气预报，却在漫长的农耕生活中总结出了许多谚语，也会提前预知未来一段时日的气候。 譬如：“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冬至在月头，大寒年夜交”，“雨林春牛头，七七四十九天愁”…… 这个朝代历史上存不存在，是什么样的，林默默尚不清楚，但此刻她所处的林家庄这一带的地形与气候，总给人一种熟悉感，很像她老家——秦岭北麓。 北方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林默默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才进入阴历十月份就早早落了雪。 那时还不存在什么温室效应与大气污染，气候很正常，该热的时候热，该冷的时候冷。 入冬后，可谓是“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滴水成冰是很常见的事。 这个比较落后与原始的年代，冬日估计只有更冷的，所以过冬的装备与物资也该尽早准备起来。 她在这里即将度过的第一个冬天，还可能会是一个灾年，林默默就更得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入冬前，林默默一定要把棉衣、口粮、柴火，这三样准备好，才有信心扛过这个寒冬。眼下已是已过了重阳，再有几日就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霜降了，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这次进山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但凡能换点铜板的东西都不放过。 这几日大伯与堂兄赶着骡车来南山给家里砍柴，她趁着能蹭骡车，进山捡点山货，一旦大伯不进山了，她也就失去了这个好机会。 至于她独自腿着进山，还是算了吧，那还不得刚走到山跟前又得往回走，不然就得在山上过夜。 要说在山里过夜也不是没有可行性，进空间小院里凑合一晚就行，但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一是徐老爷子那关肯定过不了，这趟她能跟来也是求了好久的结果。 二是林木生这个病号需要人照顾。 他婆娘徐氏对他的关心也就停留在嘴上，流于表面，一旦要动真格的，溜得比谁都快。林志强则经常浪得不见人影，家里唯一个顶用的林三丫才八岁，也不能把家里的一应事都压在一个小人肩上，再说有的事她也应付不来。 一行人进了山后，走了一刻多钟。 林大伯就停下来，取下身后别在腰间的斧子，说：“就在这砍吧。” 又冲着打酱油来的林默默道，“你要捡山货就在附近捡，可不敢走远了，大伯跟你大哥可没工夫去寻你去。” “不走远。”林默默不走心地应了一句，便四下搜寻起来。 附近的大都是碗粗口的树，不成才打不了家具，当柴烧正合适，砍起来也不太费劲。 不一会，林大伯选好一棵树，褪下外衣，又冲两只掌心各啐了一口唾液，便攥紧斧子甩开膀子“咚咚咚”地砍起来。 纵然这位大伯人品不行，但干活倒是一把好手。 堂兄林志勇爬上一棵一抱来粗的大树，正坐在树冠上坎那些比较粗些的枝桠，没几下就从树上掉下来一大股树枝。 林志强也跟堂兄学，寻了半晌才找到一棵他觉得合适的树，只是爬到一半就没力气了，身子直往下溜，吓得他死命地抱紧树身，夹紧了双腿，偏着脑袋大喊：“大伯，大伯，你快接住我啊！” 这一幕，林默默简直没眼看。 遂背过身去，把心思都用在寻找山货上来。 没走几步，果真还给她找着两棵挨着的老核桃树，只是她抬头往上一瞧，不由大失所望，枝干上只余满树的叶子，不见累累的果实了。 倒是在最高处的树梢上零星地挂着几个小圆球，这几个幸存者，她也够不到啊。 看来山外围的山货，早都被那些络绎不绝的进山者采收一空了。 林默默不死心地在地上搜索起来，肯定会有一些从树上掉下来，没被捡拾干净的漏网之鱼。 她拾了一个干枯的枝桠在手，在满地的落叶里扒拉来扒拉去，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倒还真给她捡到几十个青皮裂开的核桃。 核桃外面这层青皮的汁液是可以用来染色的，不管沾到哪里都很难洗掉，于是林默默直接隔空收进空间，摊在小院的水泥地上先晾着。 是的，林默默的空间可以隔空收取物品。 但也不是没有限制的，只能收取她身体附近约摸八米范围之内的物品。 换句说，若是树上的核桃没被摘完，那么林默默站在树下，心念转动间，头顶八米之内的所有核桃都能收入囊中。 可惜，树上的果子已经被摘光了。 看着树下的低矮的植物，林默默骤然福至心灵。 对呀！ 这个季节不但是山果成熟的时节，同样也是那些根茎类药材采收的最好时节啊。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呢。 认识山果的人多，可认识药草的人却很少，她只要用心寻着肯定会收获。 林默默比较认可中医，刷过不少介绍草药的短视频，多少记下了几样外形容易辨认，或是生长环境比较特殊的草药，比如天麻、茯苓、黄精、鸡血藤、人参等药材。 这些药材，也比寻常如蒲公英之类的药草卖得上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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