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和二丫在酒馆听人说过，荣春娇的丈夫是上一任县令，后来身故了，县令之位才轮到田庸，可邓秀却说，在田庸上任之前还有一位县令！</p>
书生耸了耸鼻子：“升、降、调、革、黜，我父亲就是调来的那个官员，也就是上一任乐城县令，只因在位时间短，无人记得罢了。”</p>
“你父亲？！”二丫惊疑道。</p>
“是，我父亲原是另一小县的县官，调任来乐城，说是调，其实算是升迁，父亲起身先行，带了一批家资，在乐城安顿好后，接家小到了乐城。”</p>
二丫前前后后一联想，拼凑出一个可能：“后来你父亲被田庸陷害，罢了官？”</p>
转念一想，又不对，此时盄子上的水烧开了，冒出咕噜气泡，邓秀提起壶给对面的阿赞和二丫冲上茶，一边倒一边说：“他们趁夜放了一把火，我家人在那场火中全部烧死。”</p>
“当时我游历在外并不知情，待抵达乐城才知家人全都死了，我觉得蹊跷，家中宅院虽不甚大，但也不是单门独户，如何会一把火烧尽，后来暗中查访，终于寻得一个知情人，是个醉汉，他告诉我，那晚火起前有几人从宅子里出来。”</p>
“然后呢？”阿赞看着对面的邓秀，炉中的火焰映入他的眸中，明明灭灭。</p>
“我使了些银子，醉汉收了钱，便把看到的告诉了我，他说，当时天黑，看不清那几人的面目，但其中有一个人他却是认得，只因那人身量瘦长，走路不平稳，是个跛子。”邓秀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那人叫跛六，人都称他跛六爷，开了一个娼店，倚强凌弱，举放私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田庸的亲随。”</p>
“所以你怀疑到田庸的身上，认为是他纵人放火？”</p>
邓秀看了一眼阿赞，点点头：“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就算我知道仇人是谁，也无法报仇，别说杀田庸，我连那个跛六都无法近身，可我又不甘心离开，用身上仅存的钱在这里买了一处小院，住下了，这一住就是几年。”</p>
二丫看向邓秀，抓过桌上的钳子，在炉火里挑了挑，散起火星儿：“昨日，你一再纠缠于我，又是请酒，又是搭话儿，怕是有什么打算吧？”</p>
邓秀回看向二丫，笑了笑：“瞒不过你。”</p>
二丫和阿赞并坐着，邓秀坐在对面，中间的桌面凹着一方小炉。不知不觉中，外面已天光大放。</p>
那日，二丫本是抓扯着阿赞，拥挤中出了岔子，结果扯出一个书生，那书生腆在她的身边，一个劲地邀她吃茶喝酒，跟在她的身后赶不走。</p>
“当时我见姑娘身手奇好，便想拉拢你，然后借你之手，杀死田庸等一众坐地虎。”</p>
二丫扬起一边的唇，却并不让人觉得她在笑：“你既然同田庸有仇，为何我昨日让你带路，你拒之不应？”</p>
邓秀笑着摇了摇头：“确实，之所以不愿带你去荣春娇外宅，因为我有私心，怕你一旦找到同伴就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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