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我回来了,你有在好好看着镜流吗?” 人还未至,声音便传入了这僻静的小院。 被死死抱住,微打着寒颤的临溪慌忙求救: “咱被镜流姐抓怀里抱住了!感觉快要被镜流姐冻死了,流萤救下咱!” 镜流浑身上下自带的环身寒意,贴久了,真的会冻死没什么防备的人。 幸好流萤的效率很高,回来地相当快。 “欸?马上来!” 折腾了半天,流萤把临溪从镜流怀里拉出来,还给镜流亲手喂下去醒酒汤。 喂完后流萤按着下意识手脚弱弱反抗的镜流,把她衣服的衣角整理好,随后按到石椅上。 让镜流醒来的时候姿势不至于那么尴尬。 毕竟流萤印象里,千载岁月的正常镜流,相当重视仪态和面子。 要是自己不整理,镜流醒来看到自己姿势不雅还被她们二人围观着,心里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还是给老人家镜流留点尊严吧。 静静等待镜流醒酒的期间,流萤又小憩一会。 她想了想,把旁边的临溪抱住,打理着她疏于整理,乱糟糟的银白色发丝。 临溪:真不是抱枕啊,难道真的没有人会考虑我的感受吗?(悲) 剑首的体质自然不是盖的,稍等片刻,镜流便从荒唐的沉醉大梦中悠悠转醒了。 疲劳的眼皮缓缓撑开,暗红色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镜流的意识仿佛重新归来进入这美丽的身躯。 “嘶……头有些痛,好像又喝多了……” “今天好像又干了许多很不雅的事情……嘶。” 清醒之时,醉酒后的不良反应顿时都涌了上来,但以镜流多年锻炼的剑首体质,轻松就压了下去。 虽然脸上的朦胧醉意还有些,不过她的思维基本清醒了。 但待到眼前的世界清晰时,她睁大眼眸,脑子一阵空白。 怎么……还有外人? 镜流怔怔看着向她投来善意目光的温柔笑意流萤。 以及好奇打量着她,满脸写着“我很好奇”的临溪。 她原本脸上逐渐消退的红润又猛然涌上来一截。 答应流萤相约的回忆从记忆里飘泊而出,这是她自己主动约下来的事情啊! 但没想到喝酒喝着喝着,自己居然忘掉了? 太荒唐了,喝酒误事,还让她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啊想死。 镜流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她的目光飘忽向四周,嘴唇开张闭合数次,却没说出话。 最后她语气满是局促和羞耻,微微低头: “抱歉,流萤……是我忘了,今天是约定你前来相会的时间。” “让你们看到我这副不堪的样子,实在抱歉。” 说完镜流便匆匆起身走进屋内,猛地关上房门。 房门关上时候发出了极响的“砰”声,传遍整个院子。 因关门而掀起的清风,甚至吹动了流萤的刘海,让它轻轻飘动。 可见镜流有多慌神,最基本的力量控制都维持不住了。 临溪眨巴眼,歪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小小的脑袋里冒出了大大的疑问。 “镜流姐,这是怎么了?” 流萤揉揉临溪的头。 “镜流她需要点时间梳理一下自己。临溪,耐心等待啦。” 流萤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那个淡雅矜持的清冷美人剑首又回来了。 脸上的表情平淡似水,身上一尘不染。 仿若不染凡尘的仙子。 给临溪看愣了,这反差大到,一下又与之前那个醉酒镜流完全割裂了。 她立马撇头看向石桌上,满是空酒坛和酒碗的邋遢景象还在。 嗯,没错,不是做梦,刚刚那个醉酒镜流,和现在这个与记忆里没差别的剑首镜流就是同一人。 临溪顿时纳闷起来。 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镜流姐居然是这样子的人吗? 没等临溪搞明白,怎么女人这么善变的时候。 镜流和流萤仿佛已经忘却了之前的种种不快和耻事,两人坦然交谈上了。 “镜流,你这些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吗?未免也太……堕落了。” 流萤斟词酌句,最后还是选择直率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镜流也不恼,她头侧向一边,眼睛半睁,眼神飘散。 “只是还有些许伤感罢了。” “原以为,为白珩星海送葬后,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现在回想去,那时的想法还真是可笑,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云上五骁之名,或许就该此……落下帷幕了吧。” 流萤忧心地注视着镜流,现在的镜流外表虽是一如往日,但内在却……太颓丧了。 仿佛人生的意义都消散于虚无,自暴自弃。 “镜流……” “为何不找丹枫,应星,还有景元他们聊聊呢?” “我想就算丹枫,应星他们最近神神秘秘很忙的样子,没法和你聊些什么……” “景元也肯定会与作为他师父的你,倾情交心谈论吧?” 流萤诚心说出这些话,却没曾想,镜流那清冷的脸反而笑了。 真挚而又带着淡淡复杂感情的笑。 “丹枫作为持明龙尊,光是持明族内部鸡皮蒜毛的事情便够他烦恼了。” “我不想为他徒增烦恼,让我这不散的冷气也浸染到他,让他失落。” 镜流看向石桌,空空的酒坛让她联想到了逝去的故人,声音忽然有些低下去。 “应星,工造司的事务也要叨扰他。数次重大战争下来,机巧金人的表现越来越引人注目。” “因此工造司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未来罗浮的战斗,想必更需要仰赖他。” “……我这区区一介武人还是不打扰他了吧。” 镜流最后看向门外,眼里落满寂寞。 徒儿来过的气息,她又何尝没有注意到呢? 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至于徒儿……景元将军,罗浮方舟大计维系于他一人。” “我这个做师父的现在去找他谈心,未免……唉,也许算是高攀了吧。” “少了我一人,罗浮不会有多少动荡。但少了景元将军,罗浮兴许又要翻天了。” “拿我之私情,耽误景元将军决策罗浮军政民生大事,实在是……不敢啊。” “唉。” 深深的叹息后,镜流端起流萤带来的酒。 随手用冰霜凝聚出两个晶莹剔透的酒杯,倒满酒液,将其中一杯递于流萤。 另一杯握于手中,想也不想,一饮而尽,随后又倒满华美的酒液。 流萤看的忧心忡忡,镜流这状态……未免也太悲观了。 但是自己确实不好说什么。 因为镜流说的,流萤她自己居然觉得很有道理,难以反驳。 于是只能接过冰晶酒杯,淡粉的朱唇轻点酒液数下,她从其它方面问道: “镜流,你还能喝酒吗?刚刚那副样子……我觉得还是少喝些吧。” 镜流摇头,再度握着冰晶酒杯一饮而尽,又端起酒壶,倒满一杯。 “这次,不会再犯了。流萤,与我对饮一会,小酌数杯吧。” 流萤无奈,只得陪着镜流这般喝酒,缓解镜流心中的苦闷。 她边小饮两口,边想办法如何安慰镜流。 临溪在一旁,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眸,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们两个忽然自顾自喝起来了,那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嘞? 纯纯局外人了? 临溪懵逼。 看着进入氛围的二人,感觉自己有被冷落到,临溪遂弱弱举手。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喝一点吗?” “不可以。” 对饮的两人异口同声。 临溪:…… 她眨眨眼,满脸无辜。 “小临溪,还有些我准备的烧烤,你先吃点吧。” “小孩子的话,真的不能喝酒哦?” 流萤向临溪微笑,宛如春风拂面。 不过温柔的笑容背后,摆明了是对临溪不准喝酒的禁令警告。 镜流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轻微点头表示赞同。 还一边把酒全提到离临溪稍远的地方去。 “好吧。” 郁闷的临溪吃起了流萤带来的烧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然后就被流萤冠绝整个金人巷,令人赞不绝口的烧烤手艺征服了,眼里仿佛冒出闪光。 太好吃了吧! 她开始猛猛胡吃海塞,直接把刚刚的不快丢到不知道哪去了。 “流萤姐姐!我还想再吃两次……不对,是三次!” “好,我知道啦,小临溪。” 流萤温婉地向临溪轻笑。 当转回身看向镜流时,流萤敏锐注意到了镜流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 她嘴角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真切笑意。 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 待到镜流又喝下一杯后,她重新平淡寂寞了下来,亦如曾经。 如高岭之花般的疏远冷意,不经意间就释放出来,让人不自觉就想远离镜流。 流萤叹气。 唉,这封闭至死的心,究竟要何人才能解封呢? 解铃人,还须系铃人吗? 再与镜流对饮一杯,直到结束,流萤也未能想出安慰镜流的办法。 她只能衷心希望,日后有人能帮镜流解脱出现在的心境闭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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