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清晨，众人打着哈欠收拾营地，眼里均是乏意。 并非第五天，而已经是科考队在废墟中的第十天了。 原本各人的探索兴致均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糟糕的情况。 随着科考队越发深入亚特废墟的中心点，辐射越发强烈。 王因能感受到自己用以抵抗环境侵袭，被动输出的虚无力量起码上涨了一半。 大概从原先的不仔细察觉就感知不到，到了随便一察觉就能感知到的程度。 差距对他来说微不可闻，但对科考队的四人来说，就相当大了。 袁枚教授也不得不穿上厚重的防辐射套装，另外三人的辐射服装更是再度加厚，行动都有些受碍了。 这种条件下，自然没人感觉会好。 但更可怕的远不止此。 数天下来，凶狠的废土生物越发频繁出现，有些甚至不顾王因的感知威慑，强行冲进来就要干掉科考队。 最近时，废土生物的爪子一度就要撕碎挡在最前面的袁枚教授。 幸好王因一直盯着，及时消灭了这些侵袭的废土生物，让科考队多次转危为安。 但不妨碍诸多危险一直紧紧跟随在众人身边，等待科考队的放松，将他们一举吞没。 当然，好事成双，坏事自然也不例外。 更糟糕的消息是，数天的测绘结果无一例外，均是一无所获。 众人不得不为此冒险继续深入，哪怕他们与鬼门关擦肩而过不知道多少次。 为此，科考队内部也闹出了矛盾，作为冷漠旁观者的王因，将一切都收在眼里。 首当其冲的是最为体弱的阿紫。 她这几天来困乏地不行，白天连干活的力气都抽不出了，只能坐着同王因聊聊天。 要不是王因暗中予以她一些小小的帮助，以她这么小年纪的身体条件，压根走不到这里。 其次便是曦辰了。 他作为年纪轻轻的少年体能方面稍好些，顶多气喘吁吁，还不至于累趴下。 但这么多天下来，居然毫无成果，气盛的年轻人自然忍受不了。 曦辰对这次行动的合理性逐渐产生质疑，直到现在他脸上已经写满了对袁枚教授的不信任。 只是碍于学生的身份，他不想明说，但干活已经开始出工不出力了。 清泉倒是无所谓，吃苦耐劳，为人谦和。 但他见自己的女儿阿紫平日里困乏的不行，相当心疼，多次委婉询问过袁枚教授的意见。 皆是被一意孤行的袁枚教授否决。 由此，清泉也逐渐有些不满，但协助教授做事还算是尽心竭力。 袁枚教授则一心坚持自己的看法，这里一定是有希玉矿脉的，只是他们还没找到，要多找找。 科考队逐渐离心离德，这一切王因都看在眼里，并未多做什么。 他没有义务去维护内部团结。 依照他的猜想，只要这群人最后能不死逃出去就行。 其它的？他才不在乎。 只是这日子，确实也太磨人耐心，过于无趣了。 王因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跟着队伍，慢慢行走去下一个测绘点。 话都懒得说，脑海里不停思考着诸多事项。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想过加速进程，快点帮科考队找到希玉矿脉，快点出去。 为此他仔细感知探查周围是否存在希玉矿脉，晚上都没怎么好好睡觉。 虽然他没见过「希玉」这种矿物，但是根据教授描述的大概模样，他也约莫对此有了概念。 理论上应该也挺好发现的吧？ 结果王因真上手探查才发现，这亚特废墟里，不管哪个地方，辐射都强的惊人，严重影响大范围的感知强度。 只能一点一点如龟爬般扩大感知搜索范围，效率低的不行。 整了几天，也没出个结果，让他烦躁的不行。 啧，阿哈和傻鸟这群让他来这里，是来坐牢的吗？ 谜语人是真的烦。 我当谜语人除外。 王因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玩意，目光涣散。 他身旁喘着气行走的阿紫，看到王因这副信手游闲的样子，羡慕的不行。 她靠近王因，低声悄悄说： “大叔，等我像你这么强了，也能做到在这种地方随意漫游，跟郊游一样吗？” 王因还没回过神，他没过脑子嘴巴直接说道：“很难。” 阿紫疑惑歪头：“啊？做不到吗？那大叔是怎么做到的？” 王因这下才回过神来，他想了下，也不加掩饰，如实道来： “阿紫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想像我这么强，很难。” 阿紫一听，鼓嘴小声喊叫：“怎么可能，明明你和我都是人，怎么我就做不到啦？” 王因顿了下脚步，转头看向阿紫，欲言又止。 根据他在沧海号的档案书籍查阅显示。 命途行者一般一个星球顶多就能出几个，这都算出得多的了，更可能是一个没有。 而令使…… 整个星海宽阔无边，就连公司都摸不到尽头，有着数不清的文明和数不清的星球。 但纵然是这种情况下，令使大概也就百来号人，还是分散在各个命途里的。 换算到单一命途里的话。 偌大一个星海，每个命途大概就那么几个令使，大部分还是老不死，新生代寥寥。 这种情况下，阿紫说自己能成为令使？ ……小孩子的梦还是很可爱的。 “呃，当你长大，就会懂的。” 王因苦于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憋出了这句话。 结果就被阿紫瞪了，她噘着嘴不满说道： “不要小看我呀！我现在是首都中央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已经能独立做出课题了！教授都承认我是天才的！” “长大不长大什么的，不影响我变强！” 六七岁的研究生？ 那确实是天才。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小地方的绝世天才，放到整个星海之中…… 也只是将石子丢入大海罢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超出想象的人和事物存在。 哪怕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战胜谁谁谁，毕竟人人皆有底牌。 只不过他每次深藏不露，最后能亮出的牌，恰好都比对面大一些罢了。 他抽一对3装装样子，对面直接拍一对2霸气绝杀，然后他就反手掏王炸吓死对面。 扮猪吃虎，不过如此。 望着气鼓鼓的阿紫，王因笑笑，心里的话并未说出。 他明白以自己的视角来看，现实未免太过残酷了，一番话可能打击影响到一位纯真孩子的此生想法。 所以啊，此刻就应当以他自家的笨蛋妹妹，临溪的想法来看才对。 那么便是……如果不去做，就什么都没有！ 王因摊手，大大方方予以阿紫鼓励： “未来都取决于你自己，阿紫，若是你真的决心去达到我这样的高度，那就放手去做吧！” “那我像上次一样，答应王因叔叔你，一定会做到的！” 阿紫脸上满是执拗，一看便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想要这么做。 对此，王因投过去赞许的眼神，表示认同。 如果孩子们连做梦幻想未来的权利都没有了，那么就该大人进行反思，为什么会这样子才对。 而不是将大人的价值观强行套在孩子身上，折去双翼，遮蔽双眼。 那样只会显得这大人有多么失败。 ———————————— 临溪（好奇）：大个子，仿生机器人会梦到电子羊吗？ 大个子：……无法理解，我们这些久远的智械并无做梦模块功能。 大个子：使用一堆合理数据生成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成型内容，这是有机体才会具有的陋……功能。 临溪（摇头）：不对不对！做梦是很重要的事情，能让人放松，忘掉烦恼的！ 大个子：根据已保存的有机体档案分析，做梦功能在有机体中，也只有部分群体拥有，且大多毫无价值与意义。 临溪（苦恼）：嗯……这么说吧！大个子，你要是会做梦了，那么你对感情的理解会更上一层楼的！ 临溪（高兴）：到时候你就能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啦！ 大个子：……感情吗？ 大个子：已记录小女孩此次话语，将做梦模块开发计划提入战团重构处理事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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