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p>
谢豫川便悟通了手中这柄长枪的特别之处。</p>
神兵利器在手，如虎添翼，整个人陡然放出一股冷冽气势，手握长枪立于身侧，身后仿佛现出千军万马之气势。</p>
熊九山不自觉收敛了气息，心神为之一震。</p>
明知对方，如今戴罪之身，只是他眼皮下一名流犯。</p>
然而，这一刻，平时消弭于谢豫川身后的那些东西，竟让他忍不住生出羡慕。</p>
男儿当如此，驰骋沙场，报效国家，这才是让人心之神往的豪迈人生。</p>
谢豫川的视线，从高高的枪尖，一直扫向地面，最后目光落在手握之处，心底微动，凝神片刻，手中之物，转瞬消失！</p>
熊九山眼皮微颤，不觉松开胳膊，还未开口，眼前一花，又见那银色长枪从谢豫川的手中变幻出来！</p>
熊九山的心情跌宕起伏。</p>
谢豫川见手中的长枪变化，一如他心中猜想，心中顿时十分高兴。</p>
可收可放，又能在手中变幻重量，如此兵器前所未见，如若不是流放队伍即将启程，他一定要好好耍上一次。</p>
银枪再次从他手中消失。</p>
熊九山看他，眼神已不似之前。</p>
“……你？”</p>
话到嘴边，熊九山甚至心里的疑问，不知道该怎么说。</p>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的谢豫川，真的特别想问他，你一个被押解的流犯，本应该一路风尘仆仆跋涉熬到寮州，结果现在你谢家神明庇护至如此，你谢豫川，还有你们谢家人，难道还要继续去北地吗？</p>
如果他熊九山今天不是朝廷命官，他真的会脱口而出！</p>
可他不能。</p>
嘴唇嗫嚅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p>
只淡淡提醒了一句：“你可要记着，如今身上还有流犯的名头压着，行事……”</p>
话说一半，熊九山真觉得自己说这话，都是废话。</p>
他想让谢豫川行事如何？</p>
更规矩点吗？</p>
还是更低调一些？</p>
谢豫川如今，只有他不想闹事的份儿，否则，凭他如今身怀利器，凭他身后那些谢家男丁，还能愿意随他一路押解至寮州，已经是“体谅”了。</p>
只消换位一想，若他熊九山受罚流犯至此境地，却有谢豫川的奇遇，他还会不会心甘情愿受人管束？</p>
熊九山不敢想。</p>
“谢将军深明大义，本官人微言轻，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日后高抬贵手，多加照顾。”</p>
想来想去，对抗不如合作。</p>
果然赢了此前谢豫川前来找他商议之时说的话。</p>
“大人职责之事，言重了。”</p>
熊九山勉强笑了笑，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早点启程为好。”</p>
二人互相拱手道别。</p>
谢豫川回到自家人身边，熊九山留在屋内，沉思许久，方才提刀转身而出。</p>
一路走过中廊，客栈大院中的队伍，已整备妥当，随时出发。</p>
远远地，视线与马车旁边长身而立的谢豫川对视，目光稍作停留，后又扫向四周，随后冲下面的属下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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