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眨了眨眸子，飞快的瞥了眼吕夫人赶忙收回目光。 “妃儿时刻谨记，从今日起，妃儿要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各项礼仪。” 看她这般乖巧模样，吕夫人不禁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夸道：“真乖~” 转头看向了正满目惊艳的老妇人。 “此女名为余妃，今日起她的琴艺便交给您老了。” 老妇抱着琴神色和蔼的点着头，道：“此女钟灵毓秀，定是个好苗子，老身自会竭尽全力让她成为入琴艺门庭。” 吕夫人点了点头，对余妃说道：“这位是李夫人，今后便由她来指导你学琴，要知道她可是江涛城数一数二的琴艺大家，你一定要好好学不要让我失望。” 少女垂着眼眸，恭顺的道：“妃儿晓得。” 见此，吕夫人脸上满是微笑，对李琴师点了点头，便携着翠儿走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青衫老妇和拘谨的少女。 李琴师眉目慈祥，看着眼前的少女感觉十分惋惜。这是什么地方她哪会不知道，如今看来这少女沦落于此，怕是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学这一身技艺是为了增添些许光彩，但以她的模样，还用得着么？ 李琴师顿感意兴阑珊，抱着琴放在了桌案上轻声开口。 “我们开始，如何？” 少女连忙低声应是。 片刻后，紧闭的房间内传出了阵阵琴声。 转眼间，秋去冬来，春栖夏至。 不知不觉间，余妃已经在春华阁待了一年的光景。本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女如今变得面色红润，身形略有起伏。连粗糙的双手也变得晶莹如玉。 在春华阁的顶处阁楼，一袭红色纱裙的少女盘坐在琴案前。只要定眼一瞧，便能透过薄透的纱丝看到里面让人眼红心跳的淡色裹衣。 这般遮掩反而更想让人瞧一瞧里面藏得是何等光景。 青丝被发簪简单的束在脑后，妖惑的脸颊被牡丹面纱所掩，但就凭那一双凤眸就足以夺人心魄。 少女举止雅致，双手拨动着身前的古琴。奏出了叮叮咚咚的流水之声，让人听后就不由得耳框一扩，心底一清。与她风尘的打扮格格不入。 在余妃身后，站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正屏气凝神，静静品听。 直到一曲终了，她才如释重负般的吐出口浊气，恭敬地走到前去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湿巾，赞叹道：“小姐，您的琴技愈发精湛了呢。” 少女并未理会她的恭维，只是伸出素手轻轻擦拭后便收回掌心，神色平淡的望向窗外。 此时正是上午，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因高度的原因仿佛远离了喧嚣，让她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这一段时间，每次入睡余妃都会不经意间梦到零星的碎片，都是自己年龄更大些的模样。最主要的是，梦中的自己竟是个男孩。 男孩？ 少女双手抚在胸前，感受着掌心的柔软。自己已经记不清已经沐浴更衣了多少次，性别是万万不会错的，难不成是自己想成为男人？ 余妃缓缓走道窗前，双臂搭在床沿边感受着暖风拂过，肩上处缠着洁白藕臂的披帛飘飘。只是觉得自己想法可笑，要是真成了男人，那自己安有命在？ 但这梦确实给了自己极大地帮助，不论是琴艺、舞艺、甚至连见识和心性都大大增强，要不是模样略显青涩，任谁都看不出拥有如此气质的是个十岁左右少女。 从远处的风光收回视线，就算再怎么美的景致看上一年都会觉得厌烦。低头垂眸看向下面熙攘的行人，伴随着各式少女娇笑嗔怪，到处是盈满的脂粉气。 吱呀~ 这时，身后的房门传来开合的声音。 余妃扭头看去，就见到吕夫人携着翠儿步履婀娜的走了过来。 “妃儿，又在赏景了？” 吕夫人看着体态绝美的少女，怎么看怎么喜欢。等再过上一段时间，妃儿的身段在成熟些许，到达试花之年。恐怕这江涛城的花魁就要彻底易主了。 “是啊，吕姨。” 少女脸上挂着笑，甜甜的走到丰盈的女人身旁，亲昵的挎在吕夫人臂弯处。 “吕姨，你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吕姨与我是姐妹呢。” “哈哈，就你嘴甜。” 这般平常的马屁她听过不少，但出自少女嘴中却令她格外舒心。 吕夫人拉着少女的手不舍的放开，牵着她坐在桌案旁，开口道：“妃儿，你来春华阁接近一年了吧。” “回吕姨的话。” 少女不假思索的回道。“算上明日，正好是一整年。” “时间真快啊。” 吕夫人抚摸着女孩的手背，叹了口气。“一晃你就从当初的农村丫头，变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人小姐了。” 余妃文言垂着头没有言语，她又不是无知稚童，如今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学这些无非是为了讨好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 “唉~” 见少女这般模样，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抬了抬手，翠儿见状立刻朝着余妃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二女鱼贯出了房门，此时华贵的房间内只剩下吕夫人与余妃二人。 “我知道你心底不好受，但你这般出众定能为自己博一个好命。如真能嫁给皇亲国戚为妾，那你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像我，年老色衰，就算想给人家做暗室都会被人厌弃呢。” 余妃抬眸与吕夫人对视，眼中并未有太多哀愁。 “我如今能有这般生活都是吕姨带来的，对如今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不敢奢求其他。” “你呀，跟我也不说实话。” 吕夫人略显嗔怪的挑起面纱，捏了捏少女的脸颊。“但入了这行，哪还能有什么想法，都是随波逐流罢了。” 说罢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异样，松开了揉着少女脸颊的手，缓缓走至窗边。 “妃儿，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个事情要交给你。” 余妃神色淡然，心底里早就有了准备。 “妃儿定当竭尽全力。” “呵呵，你就不问问是何等事情？”吕夫人转过身看了眼少女，轻笑一声。“就不怕我把你送与别人？” 余妃垂眸，让人看不到眼中的神色。 “妃儿自认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是侍于别人，也认命了。” 吕夫人没能从她语气中感觉其他，开口说道：“你倒是想得开。” 便将需要少女所做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要让你去侍奉一位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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