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跃上马，将她护在怀中：“如此，还怕吗？”</p>
顾云汐说不上自己在怕什么。</p>
或许，她不是害怕，只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死人，心里有些不好受。</p>
这种血腥的画面，在二十一世纪，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见到的。</p>
“四皇兄，我们走吧，不要……再杀了。”她轻声说。</p>
君夜玄低沉唤了声：“撤退！”</p>
便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将她搂住，策马冲了出去。</p>
山涧小路，一路颠簸。</p>
他低哑的声音，比晚风还要清寒：“你不是要上战场吗？这里的血腥程度，比起战场，远不及百分之一。”</p>
“你见过血流成河，整条河的河水，全变成红色吗？”</p>
“你可见过，黄沙泥土，都被染成鲜红的颜色，不管你走到哪里，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衣裳，都会被染红？”</p>
“你可见过，那些人死了之后，尸体还在颤抖，还在抽搐，血还在流？”</p>
“你又可曾见过，无数的人倒在你的脚下，他们还没死，但却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一个个睁着绝望的眼睛，痛苦地看着你。”</p>
“甚至，他们宁愿你能给他一刀，送他上黄泉，也不愿一直一直流血，一直一直痛苦，痛个三天三夜才死去？”</p>
“不要再说了！”顾云汐的心脏，因为他的话，在猛烈颤抖。</p>
她知道，她都知道，战场，就是如此的残酷！</p>
可她从未想象！</p>
原来那残酷的程度，比她能想到的，还要深重！</p>
她不是什么圣母，没有所谓的菩萨心肠。</p>
可恻隐之心，谁都有。</p>
“或许有一日，那些尸首当中，有一个便是本王。”</p>
“四皇兄！”顾云汐猛地转身，抬头看着他。</p>
这么近的距离，看不清楚他整张脸，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犹如刀削的下颚线。</p>
还有，他因为说话，微微滚动的喉结。</p>
一想到他倒在血泊中，忍受着痛苦，等待死去，那画面只是在脑海里闪了闪，心脏就顿时硌得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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