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 “慢点！” 陆霁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护着后腰。 沈昭从高凳上跳下来，退到院子中央，双手叉腰，看贴得怎么样。 “还行，没有歪。” 板板正正的，贴在了正中央，盛和她心意。 拍了拍手掌，小跑回去，陆霁已经把高凳搬到了右边，沈昭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扶着他的手，踩上去。 沈中顺把上联刷好浆糊糊，沈立拿过来，她捏住一端，贴在门框上。 如法炮制，把左边的下联也贴好了。 一通忙活下来，把上上下下所有的春联都贴上，沈昭累得瘫在椅子上，旺旺在咬她的裤脚。 “旺旺，别咬，去把球叼过来。” 结果，旺旺不为所动，似乎跟她的裤脚杠上了，仰面躺在她左脚上，两只前爪挠她的裤子。 沈昭只好坐起来，弯腰把它捞到腿上，点了点它脑袋，“小顽皮，旺旺不乖，看我不罚你！” 说着，她伸手挠它肚皮上的软毛，惹得旺旺前俯后仰，四只小爪爪朝上展开，爪子开花。 大年三十这天，几乎一整天都在为晚上的年夜饭忙活。 下午祭完祖回来，方文秀就喊他们赶紧去洗手，准备包饺子。 因为女婿和大外孙是北方人，方文秀听说北方过年晚上年夜饭会吃团圆饺子，所以特地发了面团，擀面皮，包饺子。 一家六口人围着大圆桌，沈中顺负责擀面皮，方文秀负责教，沈昭和陆霁他们几个跟方文秀学怎么包饺子。 方文秀：“先挖一坨馅料，把中间对折捏紧，肉馅别挖多了，不然面皮要破撒，包不住！” “中间合上，然后从一边掐褶，一直捏，捏到最后两边褶子捏在一起，收好就行了，简单的很！” 方文秀给他们示范了一个，结果四个人照着做，没有一个做得标准，歪歪扭扭的，不过每一个饺子都合上了，就是不太美观。 沈昭捏的这个因为馅料放的太多，鼓鼓的像一个金元宝。 嗯……胖乎丑版的金元宝。 但是她觉得她自己捏的很可爱，放在手心，向陆霁展示：“好不好看？” 男人嘴角泛着笑容，语气隐含了不易察觉的笑意，“嗯，很可爱。” 闻言，陆之羡淡淡的瞧了一眼，一时无语，不知道他爸是怎么看出来可爱的？ 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饺子，嗯……勉勉强强能入眼吧，希望到锅里煮的时候不要散开了。 这可谓是十分双标了，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沈立包出来的最像方文秀手中包的饺子，而且他手速快，已经包了两个饺子放在桌上，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少年目光扫了一眼桌上摆的饺子，突然有点担忧，今晚能吃上正常的饺子吗？ 方文秀教他们包了几个，指导了一下，然后就去忙年夜饭了。 几人刚开始的时候包的不太顺，但是包了七八个之后，像模像样了，至少不再奇形怪状，不会放在桌上没过多久就散了。 嗯，说的就是陆之羡！ 四个人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这一盆馅料包完了。 下午五点多，村里就有人开始放鞭炮了。 这意味着别人家的年夜饭已经开吃了。 方文秀有些急了，还有两三个菜没有炒嘞，胳膊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额头上生生冒出了一层薄汗。 大圆桌上已经有了八九个菜，再加上方文秀炒好剩下三个菜，一桌加起来有十多个菜，非常丰盛。 而且这一桌的年夜饭很有这里的特色，比如桌上的那一碟凉拌折耳根，腊香肠，腊排骨，腊肉炖白萝卜，甜烧白…… 最后一锅出炉的是团圆饺子，煮出来有的已经散架了，饺皮和里面的肉馅分手了，各自奔向各自的自由。 方文秀：“老沈，放炮撒，大伙好开饭了噻！” 沈中顺从屋里搬了一个大圆大红鞭炮出来，在院子里铺开，点上火，顿时噼里啪啦，一阵白色的烟雾弥漫开。 沈昭捂住了耳朵，看见陆霁在那干站着，神情怔忪，看着院子里火花飞溅，烟雾四起，鞭炮的碎片飞溅四射。 有一个甚至弹到了陆霁胳膊上，沈昭拉了拉他，把他拉后面一点。 忽然，踮起脚，捂住了男人的耳朵。 陆霁怔了一秒，随即唇角上扬，笑容和煦，望着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爱意。 刚刚的陆霁仿佛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周围萦绕着一层厚厚的冰封，陌生疏离。 现在，陆霁对着她笑，仿佛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冰雪消融，是她熟知的那个陆霁，温和包容，永远会爱她，包容她的小性子，对她无限好的陆霁！ 女人捂住了他双耳，鞭炮声变得模糊，皮肤上传来的柔软，令陆霁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男人抬手同样护住了女人的双耳，热烈嘈杂的环境中，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此刻，陆霁的一颗心都是火热的，染上了热烈的烟火气。 而这一切的温暖都是由她带来的，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烈的过年的氛围了。 沈中顺点完鞭炮就站在一边看，收起打火机，准备进去吃饭。 扭头就看见了，黏黏糊糊的俩人，无语的扶额，翻了一个白眼，就绕过他们。 大概是见得多了，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了，现在已经学会视而不见，放过自己的眼睛了。 陆之羡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浓浓的过年气氛，从做腊肠开始，村里的人就在为过年做准备。 亲身体验其中，这种热热闹闹、平淡寻常的氛围，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愉悦的气息，现在他才明白了，原来过年还能这样，感觉还不错，他很喜欢。 方文秀在厨房里大声的喊：“娃娃们，快进来恰饭了噻！” 听到声音，两个男生同时转身，大跨步走向厨房。 大圆鞭炮响了很久，他们家响完，离他们家很近的根子叔家也放鞭炮了。 “走吧，我们进去~” 沈昭放下手，冲他一笑。 她和陆霁前后脚进去，桌上已经坐起来喽，沈中顺拿了一瓶白酒，看到他，就咧嘴笑。 “姑爷过来，今晚咱爷俩好好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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