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生怕姐姐露馅,死死攥着人。 下一秒,对面浑身破布、瘦的脸颊凹陷形同枯槁,宛如行走的骷髅架子的夫妻视线转走。 “看什么看?给老子让开。” 苏念低头,佯装一副胆小不安,拉着姐姐让开。 “你们俩我怎么没见过?哪里来的?” 一个红袖章眯着眼打量姐妹俩,十里八乡要谁家有这么漂亮的双胞胎自己能不知道? 苏念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我们是柳家湾知青,刚来的,上山捡柴不小心迷路了,下来就……” 小柳沟大队长适时站了出来,“你们顺着这条路出去,见到一个三岔路,左拐就能回去。” “哦,好,谢谢叔。” 苏念随即拉着苏禾就走,暗暗松了口。 等出了村子,苏禾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苏念拉都没拉走。 “妹妹,爸爸妈妈。” 两行清泪顺着苏禾的圆圆的杏眼流了下来。 “我刚刚看到爸爸妈妈了,妹妹,去找。我要找爸爸妈妈。” 苏念反应过来,父母没少受罪变化太大,刚刚姐姐苏禾没认出来,怪不得刚刚一直好奇的盯着看。 “姐,爸爸妈妈暂时不能离开,否则会被坏人欺负的,所以我们悄悄帮爸爸妈妈打坏人好不好?” 苏禾吸了吸鼻子,“怎么打?” “我们边走边说好不好?不然会影响爸爸妈妈。” “嗯,听妹妹的。爸爸妈妈说了,下乡了要听妹妹的。” 苏念此时有些庆幸苏家父母把姐姐苏禾教的特别好。 牛棚 柳卫国皱眉,“我会好好安顿坏分子,用不着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指手画脚。” “你怎么和我哥说话呢?” “你别以为你当过兵就了不起。” 为首的矮个子冷笑,给了开口说话的小子一巴掌,“住嘴,怎么和柳大队长说话的,当心被揍。” “柳大队长这些臭老九就拜托您看着了,可千万别给他能好脸子,就得狠狠的批斗。” 等红袖章走后,小柳沟村支书柳保民叹气劝老伙计,“老柳,这都是些小人,何必得罪人呢。” “哼,谁耽误队上生产老子跟谁急。” 大队长柳卫国冷哼,最见不得这些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 柳保民叹气,虽然知道牛棚都是我知识分子,可也没办法。 …… “光哥,要不要我们给你收拾那柳卫国?” 矮子名叫李光借着红袖章头头姐夫耀武扬威,没少带着一帮狗腿子到处欺负人。 没好气的一巴掌挥了过去,“你他娘带愣的呢?那柳卫国退伍老兵,整个大队都敬佩的干部,你他娘的这是找死呢。” …… 知青点 众人看着眼眶红彤彤明显哭过的苏禾,神色各异。 王来娣高兴的嘴都快翘上天了,偷笑被众人看在眼里。 苏念懒得搭理脑子锈窦的王来娣,进了屋。 李宝珠和李兰花一脸着急,饭也顾不上吃了,赶忙跟进屋。 “禾禾怎么哭了?” “念念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谁?谁欺负你们?说出来,我帮你去出气。” 苏念被义愤填膺的姑侄俩逗笑,略过不能说的,找了个借口。 “我和我姐上山走迷路,结果走到隔壁小柳沟大队,正好赶上红袖章在搞批斗。 还被红袖章抓住盘问了好一阵,别说我姐,就是我也吓得不轻。” 李宝珠一听是红袖章干的,气愤不已,“就是一帮借机害人的坏蛋,我看他能才最应该被下放。” “小姑!” “宝珠!” 李兰花和苏念连忙跑出去,幸好人都在吃饭。 李宝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脸吓的煞白,贝齿咬着粉唇。 苏念必须让李宝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多少人就是因为管不住嘴,被抄家批斗。 “宝珠我知道你是为我和我姐打抱不平,但以后这样的话不能提一丁点,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人是鬼,隔墙有耳,宁肯闭嘴少说,万不能引火上身。” “是啊,小姑,你要是出事了,让咱家人咋办?尤其是爷奶都一把年纪了,肯定承受不住的。” “嗯,我记住了。” 李宝珠被吓的小脸煞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搭搭的。 等几个女知青进屋,就看见刚刚还正常的李宝珠,这会儿小脸煞白的躺着。 一向不管闲事的方知青也忍不住问,“没事吧?” “没事。” 次日一早 苏念苏禾背着背篓上山,凭借着昨天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一路走到了小柳沟村。 天色微亮,牛棚的烟囱升起缕缕炊烟。 苏念不确定牛棚的人是否能够相信,不敢贸然被发现,一直蹲守到爸妈出来。 苏念丢了个石子,探出一个小脑袋。 “爸妈~” “念念!” 苏父苏母立马察看四周,确定没人,急忙跑上山找闺女。 “念念你怎么来了,很危险的——” 苏父苏母的话没说完,就被大闺女扑抱住,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苏念看的心酸,抹掉眼泪,警惕的观察周围。 “爸妈,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以后我会按时送粮食过来,你们最近观察一下,牛棚的其他人是否可靠。 另外我和姐姐在隔壁大队,你不用担心我和姐姐,大伯大伯娘没少寄钱票给我,还给我们做了棉衣棉被。” “念念,让人看见太危险了,以后你们就别过来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爸妈,你们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那天那些坏人欺负你们了?”苏禾抽抽搭搭的问。 苏念也奇怪,按理说就这一路上也不至于两人瘦的脱形啊。 之后苏念才得知,苏父苏母竟然是跟秋收时被下放过来的,与原书中提到的有很大的出入。 苏念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其中出现了什么岔子。 “禾禾乖,一定要听妹妹的话。” 不等哭的一抽一抽的苏禾说话,外面有了动静,怕被发现,苏念拉着苏禾一溜烟跑进山里。 苏父苏母迅速溜回牛棚。 “咦,奇怪,又没起风,咋树丛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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