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训王二明

第二天一早，奶奶给我扎起了两个小辫子，背着奶奶用两块手巾做的小书包，奶奶还细致的镶了花边。 穿起奶奶给我用旧布做的暗红色的小布鞋，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 我家离学校不算远，走田间小路，以我的速度，20多分钟就到了。 但通常奶奶不让我走小路，让我绕路走村子里的大路，她说这样安全一点。 所谓的大路大概有3米宽，路的两边各种着一排杉树。 可能是种的有些年头了，有些树已经有大人的大腿那么粗了，有些可能是之前种的没有成活或是遇到什么情况被折断了，补种的小树苗。 路的中间因为经常有人走，是灰白色的土路，两边都长满的杂草。 因为下雨的时候路面被泡软后，人们穿着水鞋走过留下的痕迹，麻麻点点的小坑，高低不平，还有一些被手扶拖拉机撵出来的大坑。 一般等路被晒干后，村子里会安排专人把旁边连着草的草铲过来了填好。 下午放学后，我一到家，就发现奶奶正拿着针穿着线，再往一条黑鱼身上扎，这鱼明显不是昨天我们抓的。 “奶奶，您这是在干嘛呀！” 我好奇的问。 “哦，凤儿回来了，我今天去镇上卖了鱼，顺便把你的生辰八字拿给算命先生算了一下，说是你犯水关，我就买了这种七星黑鱼，用七色花线穿起来放生，就可以解了你的这个水关了。” 奶奶很认真的跟我解释。 我也听不懂奶奶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只知道是我昨天掉下水差点淹死的事，让我奶奶心有余悸吧！ 我嗯了声，在家的周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小黑的身影，有点失落。 也许是因为我有灾星的名号吧，村子里同龄的，上学前班的孩子也就20个左右。 在班上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应该是父母的告诫过的吧！ 只有两个河南的移民赵小玲和刘玉梅愿意跟我说话。 可是奶奶有一次在跟我洗头时，发现我的头上有几个虱子，连忙问我是不是和移民小孩玩了。 因为那些移民之前地处高山缸水的原因，他们大都不爱洗澡，所以头上经常长虱子，如果跟他们离的太近，那些虱子还会跳到没有虱子的人的头上。 奶奶在我的头上翻找了好半天，抓出了三只虱子，放在椅子边上，轻轻一挤，吱的一声，从小虱子的肚子里面挤出一点红红的血迹。 怪不得这两天我的头会那么痒呢，没想到这小小的虱子还会吸血。 “凤儿，以后跟移民小孩玩，尽量的不要把头挨着他们的头。”奶奶叮嘱说。 后来，我跟那两个河南移民小孩接触的也不多了，在学校里我显得十分落寞。 通常奶奶去干活了，小黑会时不时的出现陪我玩，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我会把心里话说给它听，有些小秘密奶奶都不知道。 奶奶用七种不同颜色的花线穿针，从七星黑鱼的背部的七个黑点处横穿过鱼的脊背，穿到另一边的黑点上，一边穿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黑鱼呀，委屈你了，请你代替凤儿下水吧，叫水里的水鬼不要再来找她了。” 这种黑鱼是一种肉食动物，专门吃小鱼小虾的，生命力很强，经过奶奶的这一番折腾，还是活蹦乱跳的。 虽然针眼处冒出来丝丝血迹，但奶奶把它放到水桶里时，它还是欢快的游了起来。 奶奶牵着我，提着水桶，来到了河边，把黑鱼放了生。 奶奶还拿出一叠草纸点燃了烧了起来，又拿出三根香，在火里点燃了，甩掉明火交到我手上。 “来，凤儿，你把香插好，给水神爷爷磕三个头！” 我听话的照做了，回来了路上，我们又遇上了小黑。 就这样一老一小加上一小条黑蛇，愉快的生活了几年，靠着小黑帮忙赶鱼，我和奶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饭桌上也有肉了。 奶奶为的感谢小黑，还经常抓些老鼠青蛙之类的小动物犒劳小黑，小黑都是很愉快的接受。 可能是因为吃的太好了，6年后，我从穿到12岁的刘凤身上的时候，小黑已经长到像我小臂那么粗，差不多1米5了。 在我们这一带已经算是一条大蛇了，为了不让人发现它，又怕别人伤害它，后期我跟它说，让它尽量有不要上岸，呆在河里。 它也很听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身边了。 这天因为王二明的事，它又上岸了，可能是来帮我和奶奶的吧。 我知道它一直跟着我们，心里满是欢喜，但对于我能看到王二明那被吓出来的魂魄，甚是不解，原主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前世的我作为一名医生，经常也会感觉身边有一些莫名的寒意，也许真的有灵魂存在吧。 第二天，王二明用篮子提着20个鸡蛋来到我家，对我和奶奶表示了诚挚的谢意。 奶奶还再三推辞，但始终拗不过王二明的执着，推攘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趁奶奶进去放鸡蛋的间隙，王二明弯下他那庞大的身躯，在我耳边悄悄地问道： “凤儿，昨晚那条黑蛇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一带很少看见这种黑蛇呀？” 我先是一怔，又理直气壮的回了他的话：“不知道，可能是从河里游上来的吧？” “但是，你能看见我的魂，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接着王二明又小声的跟我说，说完，嘴角还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他居然记得灵魂出窍的过程。 “你放心，我是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又小声的跟我嘀咕了一句。 我紧绷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以后少做恶了，不要老是欺负村里的孩子，这次让你得到教训了吧！” 我小大人似的教训起了王二明。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二明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 “知道了就好，对了，二明哥，恢复高考都十一年了，你怎么不继续读书呀？ 哪怕考个中专，也不用再过口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我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想着这些年如果考上中专，就算是吃国家粮了，进了城，有了工作，比农村的日子好过多了。 “是吗？我想想。”王二明狐疑的看着我。 “想什么呀？”奶奶这时拿着篮子出来听见王二明的话问道。 “徐奶奶，没什么，是凤儿叫我再去读书，嘿嘿！”王二明说完，冲着奶奶嘿嘿一笑，拿起篮子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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