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右腿一甩,蹬着自行车消失在了月色中。 我在房间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马上爬了起来,连忙问道。 “奶奶,您去哪儿了,吃饭了没有?” “哦!凤儿,你还没睡呀,不用管我,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奶奶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说。 “奶奶,我不困,发生什么事了?你明天还要去哪里?”我追问。 “没事,就是这几天村子里急着抽水灌田育秧苗,那村里的水泵房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天白天能抽水,晚上就抽不了了,他们就让我去看看。”奶奶说。 “抽不了水,不应该是找修理师傅去修吗?怎么会找您去看呀?”我满是疑惑。 “唉,都修了好几天了,好多师傅都去看过,泵是好的,白天都能抽,就是一到晚上就抽不了了,都等着水育苗,实在没办法才找到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小鬼作祟。” 奶奶一边拿着热水瓶倒水洗漱,一边叹气。 “唉,奶奶老了,今天去了是看出来有点阴气,但是现在身体不好了,开不了天眼,晚上忙活了半夜也没把事情处理好。” “哦,那明晚您等我放学回来,跟您一起去看看吧。”我安慰道。 “也行吧!只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啊?” 奶奶满脸愁容。 “没事的奶奶,就一晚上,不会耽误的,我白天利用休息时间把作业写好就行了。” 我又宽了一下奶奶的心,她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一点。 奶奶是一个善良的人,今年大旱,要是秧苗不及时育好,耽误了季节,村子里的大部分人一年的收成就没了。 那个时候农民种田不容易,虽然承包到户,比合作社那个时候要好一点,但不光是自给自足,还要交公粮。 奶奶急的肯定是这一点。 “那我明天等你回来,吃完饭再一起去吧!” 奶奶洗漱好爬上了床。 我都没听见奶奶还说了什么,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我一回到家,昨晚送奶奶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开着一辆拖拉机到我家来了。 我和奶奶匆匆的吃完饭,就爬上了拖拉机。 这辆拖拉机可能是村子里用来拉东西的,也没有顶棚,我和奶奶就扶着架子坐在沿边上。 村子里的路依然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了20多分钟,才到了抽水的基站,可能是刚吃完饭就走的原因,我被颠的饭都差点吐了出来。 下了车,走了几分钟才到了水泵房。 此时天色已暗,灰白的月色洒了下来,照着整个基站忽明忽暗,虽然有点灯光,但在这个远离村子的河边基站显得特别冷清。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抽水泵一直都在运转着,发出老爷拉车似的机器轰鸣声。 我抬头看看水渠顶部,确实跟奶奶告诉我的一样,机械虽然在运转,就是不见有水出来。 “徐大妈,您可算是来了。” 刚走到水泵房的门口,就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一脸的焦急。 “您看看,今晚又是这样,还是抽不出来水,这可怎么办好啊?” 3月的天,我们这一带晚上还是凉风阵阵,温度很低。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穿着一件薄外套,脸上有着不同于普通农民的精干,还有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抹掉额头的汗珠,顺手又擦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这应该是村子里的干部,只不过把汗水直接擦在后腰上的行为,说明他也是一个普普实实的农民。 “黄村长啊,今天我带凤儿来了,她有阴阳眼,让来她来帮看看。” 奶奶冲着那个中年男人介绍我。 黄村长先是一怔,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我一眼,又迫不及待的拉住奶奶。 “您今天可千万要帮着把这个事看好啊!要不然我这个村长也当到头了。” 很显然,他对我有没有阴阳眼的事实不太感兴趣,寄希望于奶奶,完全把奶奶当成了救命稻草。 “小孙,徐奶奶都来了,你还不把水泵停下!让老人家到处看看。” 突然他意识到水泵的轰鸣声,影响了他们的谈话,没好气的冲着正在拨弄机器的小孙的吼道。 “您说什么?” 小孙侧着耳朵大声喊,他离机械太近了,很显然他没有听清楚黄村长的话。 “叫你先把机器关了。” 黄村长又是一边抹汗一边冲着小孙大声喊。 “哦,好的!”小孙这才听见了,连忙一顿操作把抽水泵停了下来。 随着水泵停下,一下子鸦雀无声,死一样的沉寂,泵房里的灯泡也突然亮了一个度,把在场的5个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我在内,心头也突然一紧,眼睛不自觉的朝挂在泵房中间的,那个可能是50瓦的灯泡看了一眼,虽然是暖光的,但直视一下,还有点晃眼睛。 我把眼睛眯了起来,又把视线从灯泡处移开。 “刘凤,你别怕,只是水泵停了,电压高灯泡才会亮的。” 站在我身后的小黄看着我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很显然,他看我是一个小姑娘,以为我到这种环境会害怕。 “没事的,我不怕。” 我回过头冲他不好意思了笑了笑。 奶奶环视着泵房里的一切,回头问我,“凤儿,你看到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的确没看见什么,泵房里的温度比室外高的多,当然是因为刚才抽水泵开着的原因,完全没感觉到有阴气存在。 “奶奶,你们在下面等着,我想上顶上看看。” 其实我刚到的时候,就朝顶上的出水口看了一眼,一方面我是想看有没有水出来,另一方面那里有一颗忽明忽暗的灯泡下面明显有一团黑气。 我想应该是那里有问题,奶奶昨晚来看估计注意力只是集中在泵房和河里的没朝上面看。 “那行吧,我和黄村长在周围看看,你上去吧!” 奶奶知道我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否则不可能笃定的说要到上面去看。 “小黄,你陪着刘凤去上面看看,有点难爬,要注意点安全。” 黄村长担心我一个人上去会有危险,指派小黄陪着我。 “好的,刘凤我带你上去吧。” 小黄领着我绕过泵房,走了一截,带着我从不远处的一道土梯往上爬。 这个大堤是在平地上垒起来的,从泵房往上看,很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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