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落白毁掉半数灵海后，他的境界一落千丈。</p>
现下，只堪堪算得上炼神初期。</p>
若真打起来，对上灵海完全的修士，也不一定打得过。</p>
“该死。”</p>
“说谁该死呢？”</p>
清冷好听的声音，如柔和月光，自他头上传来。</p>
却莫名的让他惊出一身冷汗。</p>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那张让他陷入无边梦魇的俏脸，就这么出现在他的头顶。</p>
吓得他下意识往水中缩去。</p>
“怎么了澜沧？你们鲛人都这么没规矩，见到主子也不知道问好？”</p>
楚落白站在岸边，夜风吹过她的衣袖。</p>
月光之下，恍如谪仙降世。</p>
但这一幕落在澜沧眼里，却更像恶鬼降临，只要自己一句惹她不高兴，便会被彻底抹杀。</p>
在寒潭里这么多天，澜沧其实一直没想明白。</p>
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楚落白发现的，又是怎么惹到了楚落白。</p>
让他非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p>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p>
若是再晚些，自己能被那慕雨柔结契</p>
如此单纯善良的纯洁女子，才是真正配得上他契约对象身份的存在。</p>
但回归现实，澜沧抿唇，鱼尾摆动，下意识朝着寒潭中心挪去。</p>
“你过来干什么？”</p>
楚落白挑眉，这澜沧倒还真是个硬骨头。</p>
都把他半边灵海给捏碎了，竟还敢对自己这么说话？</p>
“看来你还是没了解自己身份。”</p>
楚落白唇角微勾，澜沧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刚想潜入水中，就发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p>
随后，他整个人一股强悍的灵力狠狠压入水中。</p>
顷刻间，冰冷的水将他整个人包围。</p>
鲛人能在水中呼吸，全靠他耳后的腮。</p>
如今身体由不得他自己，竟然用腮都做不到。</p>
从出生到现在，澜沧第一次体会到了溺水的感觉。</p>
窒息感袭来，死亡的恐慌伴着一阵阵眩晕席卷他的大脑。</p>
就在澜沧感觉自己会死在这寒潭中的时候，身上的禁制一松。</p>
他再次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一只鲛人，竟下意识地朝着水面游去。</p>
直到露出水面，才开始大口大口呼吸。</p>
楚落白缓步上前，蹲下身子，洁白纤细的手指挑起澜沧的下巴。</p>
因窒息而略显苍白的脸色，紧抿的唇角，和蓝色眸子里的不甘混合着的泪珠。</p>
狼狈，又带着些许的破碎。</p>
当年那个一脸倨傲站在慕雨柔身后的高高在上的鲛人。</p>
竟然会有这么凄惨的一天。</p>
“如何，现在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了吗？”</p>
澜沧能感受到楚落白言语中压制的怒意，喉结微动，此刻他竟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p>
“我明白了，主人。”</p>
听到这带着浓浓不甘的主人二字，楚落白心中冷笑，迅速抽回右手，随手捏了个清净决。</p>
“说吧，慕雨柔找你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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