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卿月摩挲着陆璃的手指，头低低的，轻声道：“我生于招摇山，算得上仙门望族；师从太清境，亦算得上名师之徒。有爱我的哥哥，疼我的师父，后来又遇到了你……不论是天上还是地下，也算得了一本好命簿。”</p>
指尖的摩挲停了，她顿了顿，又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地望着陆璃：“若是死在当下，我也觉着没什么。无非是舍不得你，舍不得哥哥。可万千生灵，像我这般命好的，又有几个？”</p>
陆璃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尖，“小脑袋装的东西倒挺多。”</p>
“对了，纯熙呢？哥哥呢？”</p>
“我和师兄刚从九重天回来。纯熙……估计在掬月殿呢吧。”</p>
“你把他们叫过来，我有事要说。”</p>
陆璃看着卿月苍白的脸，有些心疼，“要不今日算了吧。你还撑得住么？”</p>
卿月“嗯”了一声，“没事，我有好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是不停的想啊想，不如咱们一起，还能多些主意。”</p>
陆璃总是依着卿月的，他替她输送了一些灵力，才让清心殿的小仙童把他们都叫了过来。</p>
纯熙见着虚弱的卿月，眼眶霎时红了，她跑过去蹲在卿月身前：“对不起阿月，当初若是我……若是……”</p>
卿月抬手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怎么能怪你呢？从菘蓝踏入听泉斋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不是陆璃。”</p>
泪珠还挂在脸上，纯熙亦是一怔。</p>
待修羽到了后，卿月将当日之事一一细说了出来。</p>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还是纯熙率先开口：“这太子妃图什么？诱骗了阿月，最后又替她挡下致命一击，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阿月若当真陨灭，她不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做她的太子妃？”</p>
“她是怎么想的，本君不知。”修羽凝着眉。</p>
转而说道：“倘若月儿就此陨灭，我便是顶着天道盛怒，亦要让他青丘陪葬。”</p>
“若真如此，那么三界便当真再无宁日。”卿月此次醒来，便多了一丝莫名的愁绪。</p>
继而想起了小时候，“在我未上太清境时，与一只小毕方交好。我记得我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后来在我拜师上界前，她跑来回赠了很多礼物给我。”</p>
“再后来，我们便断了联系，连同那些小玩意儿也都不见了。等我长大一些，便知我与她之间大抵是互不相欠什么的。”</p>
卿月的眼神淡淡的，心里有些东西终于是像尾巴一样断了，原来那一支再也续接不上了。</p>
她继续道：“我思来想去，觉着菘蓝大抵也是这般想的吧。她终于不再欠我什么了。”</p>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p>
末了，卿月补上一句：“当初的太极池畔，应是灵玉的手笔。”</p>
修羽默默的记住了此话。</p>
还是陆璃打破了沉默：“管她那么多呢？再等几日，等你的伤好些了，我便下山。不论是相柳还是叶山，亦或临渊殿那两位，我一定查个清楚。”</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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