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姨的军旅恋歌：铁血柔情录（十）

春天的清晨，那温暖的阳光宛如神奇的魔法师，仿佛能瞬间将坚冰化作潺潺流淌的春水，毫不保留地倾洒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世间万物仿佛被大自然轻柔地唤醒，个个精神饱满，处处洋溢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大清早，姥爷和母亲就匆匆起身，开始精心地为播种挑选种子。姥爷微微弯曲着腰，费力地抬着硕大的木盆，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犹如岁月精心雕琢的印记，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正值青春年华的母亲，面容恰似娇艳的桃花，双眸明亮似璀璨星辰，灵动的光芒在其间跳跃闪烁。她扎着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随着忙碌的动作欢快地轻轻摆动，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朝气，正全神贯注地蹲在地上挑拣着木盆里的花生。 母亲在几个大盆间忙碌了一整天，她先把花生用簸箕从大木盆中舀出，然后上下用力地颠簸，巧妙地利用力量差异将花生分层，把不好的花生、石子和土块拣出来，再把初步挑好的放入一旁的空盆。 经过簸箕的筛选，表面不佳的花生被率先剔除。这可是个体力活，忙活了许久，母亲的胳膊酸痛无比，双手也渐渐乏力。她累得满脸通红，却一声不吭，实在累极了就甩甩胳膊稍作休息，接着又埋头苦干。 姥爷不停地把花生递过来，母亲一刻不停地忙碌着。等到姥姥做好早饭，一家人简单吃了些，依然是玉米粥、窝头，配上咸菜和大酱小葱。姥姥特意给姥爷做了个荷包蛋，为辛勤的一家之主补充营养。 饭后，姥爷去了果园，母亲则赶往地里挣工分。母亲性格要强，在大队里挣的工分总是名列前茅。有一年年底算账，几个年轻男子心有不服，直到会计拿出每日下地的工分记录，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才心悦诚服。 夜晚，温馨的堂屋里，昏黄的灯光宛如一位温柔且忠诚的守护者。母亲安静地坐在堂屋，面前几个大木盆里装满了花生，她神情专注。左手稳稳扶着簸箕，仿佛在温柔抚慰不安的“小家伙”。她微微眯起双眼，用簸箕盛起花生，轻轻颠簸，凭借花生自身重量分层，重的沉底，轻的浮上。 接着，她右手迅速在花生堆上层穿梭、甄别，轻轻拾起一颗花生，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她目光敏锐，任何细微瑕疵都逃不过。若发现花生表皮有褶皱，或是尖嘴有破损，她便微微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惋惜，然后果断地将其扔到一旁。 那些颗粒饱满、外形完好的花生，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另一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珍宝。每一颗被拣选的花生，都像是在经历一场严峻考验。饱满完好的花生犹如被选中的英勇战士，骄傲地站立一旁；而有瑕疵的，则像战败的残兵，只能被无情舍弃。 姥爷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高声喊道：“三姑娘，出来帮你四妹一起干！”姥爷的话就是命令。三姨听到后，迅速撩起门帘，快步走出来，加入到忙碌的队伍中。 三姨没什么特别的窍门，全凭直觉，双手并用，抓起一大把花生，让花生从指缝缓缓滑落。每当有干瘪、灰暗或是有黑斑的花生出现，她那原本快速滑动的手指瞬间停顿，拇指和食指精准地将其夹出，毫不留情地扔到一边。 那些有问题的花生，就像调皮捣蛋的小鬼，被她迅速揪出，毫不客气地丢弃。 母亲不时停下手中的活儿，轻轻拿起一颗花生，举到灯光下从不同角度查看。灯光透过花生皮，仿佛能照出其中隐藏的秘密。确认花生完好后，她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满是喜悦，随后才放心地放下，继续投入紧张的挑选工作。 三姨偶尔抬起头，与母亲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她的眼神充满询问和探讨，“四妹，你看这颗怎么样？”母亲微微点头或轻轻摇头，给出明确的答案。交流几句挑选心得后，三姨又迅速低下头，双手再次忙碌起来，仿佛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激烈的竞赛，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一会儿，住在姥爷家的王排长带着几个战士回来，立刻加入了忙碌的队伍。 战士们先按照母亲的方法，在灯下拿着簸箕，反复上下颠摆，挑出明显瘪坏的种子，把霉变、有蛀虫的花生米先剔除，做了初步的挑选。 城市兵小张和小刘围着王排长：“您老家是山东的，那可是个好地方，肯定有不少好经验，快教教我们吧。” 王排长拍拍小张，感慨地说：“要是没有战争，我就在家种地务农，结婚生子啦。每年开春都要安排农活，就跟这里一样。” 王排长接过挑过一遍的花生，熟练地传授经验：“要是花生种子不挑就直接种，会有很多不发芽，烂在地里的。” 王排长拿出两颗花生给大家看：“正常来讲，花生米只要尖嘴部分，也就是胚芽没损坏，有营养供它吸收，外皮没破，就能发芽。要是种子不发芽，可能是播种时出了问题。” 王排长把花生对着灯光：“你们瞧这颜色，挑种子的时候，一般颜色稍微发白的花生米比较好，是充分成熟的，种的时候出芽率会高些。” 王排长把两颗花生并排放在粗糙的手掌上比较：“颗粒大饱满的花生米，出芽率反而比小的低，种上后还可能被鸟虫吃掉。” 母亲也笑着把簸箕里的花生米扒拉给大家看：“表皮有皱褶的花生种子可能不太成熟，水分不足，发芽率低。还有破皮的花生米，播种后很可能会腐烂，导致大量不发芽。” 三姨在一旁好奇地听着他们的称赞：“四姑娘和王排长真是种地的行家！”母亲微笑着提醒：“在农村有句话说花生的种子不能长。”三姨眼睛转动，充满好奇：“为啥呀？” 母亲轻轻皱了皱眉：“怕招来老鼠，得多留个心眼！” 第二天，孟团长在办公室开会，他那两道浓眉紧紧皱起，仿佛两座凝重威严的山峰。他双手用力撑在桌上，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前倾，语气坚定有力地说道：“春季对农民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时节。咱们必须全力以赴，保障春耕顺利进行！” 说到激动处，他不禁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有力，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传递着一份神圣而不可推卸的责任。 很快，地里、果园里到处都能看到战士们的身影。他们帮助乡亲们除草、施肥、翻地。 不久，大队各家准备种玉米。孟团长带着营长走访春耕情况，看到夏村长蹲在地里费力地扒拉着土块，连忙上前询问。 夏村长满脸忧愁，站起身无奈地拍拍手，深深叹气道：“今年可麻烦啦，旱情严重，冬雪少，春雨也不多。要想丰收，得靠人工浇灌、勤施肥，可人力实在不够啊。”他边说边无奈地挠挠头，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夏村长连连叹气：“村民们大多靠天吃饭，今年这情况太不乐观，劳动力少，孩子又小，自家和公社的地都忙不过来哟。” 孟团长与营长交换了一个凝重而忧虑的眼神，沿着田埂缓缓边走边和夏村长认真地谈论农活。 中午，孟团长一行回到办公地，众人深入讨论分析后，鉴于劳动力严重不足和玉米种植面积大，与夏村长共同商量决定：让经验丰富的三排长负责搞玉米培训班，向百姓和战士普及先进的种植方法，让战士们能文能武，既能上战场杀敌，又能下农田种地，也给老乡们传授一些科学知识。 三排长领了任务后，坐在院子葡萄架下发愁，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虽说我有些家乡的经验，也看过不少农业种植的书，可要做好这个培训，感觉还是远远不够啊。” 这时，母亲端着一个大木盆走过来，王排长看到后，立刻站起身，几步跨上前去接过，赞叹道：“小姑娘，你真能干，这可不轻呐！” 接过来一看，是一大盆玉米粒，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干啥？”“选种子。”王排长一听，眼睛一亮，两人便交流起来。 几天后在大队部，孟团长亲自主持，王排长和母亲结合本地实际经验进行传授，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仿佛获得了全新的知识。母亲拿出不同的玉米颗粒让大家观察特征，王排长则举着图片着重强调抗旱抗倒伏的要点。 选种时，王排长安排得井井有条，战士们累了就活动一下继续干。休息时，母亲和三姨热情地给大家递水递毛巾，三姨还带着大家唱起欢快的歌，悠扬的歌声在田间地头飘荡。 就在大家干劲十足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由于运输问题，预定的化肥无法按时送达，这就像给大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了一盆冷水，人们的脸上顿时布满了忧愁和焦虑。 正当大家为化肥和人力的问题忧心忡忡时，母亲忽然想起书中看到的方法，大胆地提出建议：“咱们可以利用村里的一些废弃材料自制肥料，虽然效果可能不如正规化肥，但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这个建议一出，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大家先是一愣，随后便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人质疑道：“这能行吗？别瞎折腾，耽误了农时。”母亲目光坚定，不慌不忙但语气坚决地解释道：“我仔细研究过，这些废弃材料经过处理，是能提供一定养分的。咱们可以先小范围试验，如果效果好，再大规模使用。” 孟团长听了，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地大手一挥：“那就试试！” 母亲带着大家开启了自制肥料的艰难之旅。她就像一位沉着冷静、胸有成竹的指挥官，精心安排着每一个步骤。在附近地势较高、排水良好的位置土地上挖一个浅坑，老乡和战士把 收集好的腐烂树叶铺在容器底部或者浅坑底部， 在腐烂树叶上均匀撒上草木灰， 将动物粪便放置在草木灰层上， 按照树叶 - 草木灰 - 粪便的顺序再重复堆叠 1 - 2 次。 将肥料堆覆盖起来，以保持温度和湿度，加速发酵过程。 他们不辞辛劳地收集废弃的草木灰、腐烂的树叶以及动物的粪便，将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汇聚在一起，仿佛在用心编织一个充满希望的美好梦想，希望这种快速方法很好的解决问题。 在试验的过程中，每一天都像是漫长的等待。大家的心都悬在半空，仿佛在焦急地等待一场未知的惊喜。那片施了自制肥料的田地，就像一个备受瞩目的舞台，众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它的每一丝变化。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片土地仿佛被大自然施展了神奇的魔法，焕发出勃勃生机。幼苗们像是得到了春天最深情的拥抱，欢快地生长着，叶片变得更加翠绿，宛如一片片精心雕琢的美玉。原本瘦弱的茎干也变得粗壮有力，向着上方天空伸展。 大家怀着惊喜与敬畏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进这片神奇的土地。他们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原本的质疑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赞叹和钦佩。 在战士们的齐心协力帮助下，春耕顺利圆满完成。 夏村长和孟团长并肩走在田埂上，望着绿油油的苗圃和整齐的果树，都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孟团长原本微黑的脸变得更黑了，夏村长满是皱纹的脸也像绽放的花朵般舒展。 夏村长在心里由衷地感叹：还是解放军好啊，一心为百姓着想，这在解放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母亲也深有感触，这两年要是没有部队的热心帮忙，自己一个 14 岁的小姑娘，要完成家里繁重的土地种植任务，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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