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怀揣着满心的欢喜,雀跃地朝着团部迈去,一路上脑海里不断放映着与孟团长见面时那温馨欢快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甜蜜。 等快要抵达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只见孟团长背对着自己,身旁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孟团长亲昵地拉着她,让她安稳地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那身影轻轻一转,对着孟团长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那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 三姨原本灵动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呆在了原地,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这是啥情况?啥时候孟团长对别的女人这般亲密了?这女人一看就是城里人,那脸蛋白皙又漂亮,身上穿着那一身双排扣的列宁装。三姨只觉得嗓子发干,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三姨心里明镜似的:这列宁装可金贵得很,自己心心念念许久都没能弄到手。刚流行起来,价格贵得吓人,就跟如今大家追捧的那些大牌名牌服装一个样,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个矮的穿上显得干净利落又精神,个高的穿上那叫一个潇洒迷人。这还是四野后勤军需生产的,一般人可不容易搞到。三姨觉得自己要是能穿上肯定美极了,看来是孟团长送给这亲密的女子啦…… 三姨的脚步猛地刹住,心瞬间像坠入了深渊,脸色也变得阴沉难看。屋里传来孟团长爽朗的大笑声,还有那女士轻柔的笑声。 三姨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低着头转身就往回跑。一开始还只是缓缓走着,后来越琢磨越觉得委屈,跟人家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丑小鸭!再想想孟团长对那女士的热乎劲儿…… 三姨心里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酸溜溜的滋味直往心头涌,最后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家奔,一路上就算碰到熟人热情地打招呼都置之不理。 一进东厢房里屋,气鼓鼓地把装鞋的小包裹往床上一扔,整个人趴在床上半天都没起来。 心里不停地嘟囔着:难道他这次回去就找了个新欢?那女孩一看就是城里人,长得如花似玉,穿得还那么时髦,自己跟人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三姨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使劲捶了捶床上的包裹,埋怨道:“枉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说完,爬到炕上用力拉扯被子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蒙住。 到了晚饭时分,母亲身着一身深色的布衣,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走进了屋,帮着姥姥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一一摆到了炕桌上,“咦,我三姐呢?往常她可是最早冲到桌前的呀。” 姥姥朝里屋努了努嘴:“她在屋里不知咋的躺下了。好像在闹脾气呢,我喊她也不搭理我。我也觉得奇怪得很!” 母亲也满心疑惑:不是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嘛,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一直不错,跟孟团长的感情也如胶似漆,这又能出啥幺蛾子,能让她这样? 母亲撩开门帘走进了屋,轻轻掀开三姐头上的被子:“你这是咋啦?气性这么大,连晚饭都不吃啦?” 三姨把被子又拉回来,重新蒙上脸:“别管我。” 母亲瞅着炕上的东西:“你不是说今天去送鞋吗?到底发生了啥?”“送啥送,人家有人啦,有人送更好的给他!他这是违规违纪,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还拉着人家女孩的手笑得花枝乱颤!” 母亲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这词可不是这么乱用的。” 三姨眼睛红红的,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反正就那个意思,他看那姑娘的时候,那高兴劲儿,一点都不知道避嫌,门敞着就拉那姑娘的手!” 母亲皱了下眉头:“那你进去打招呼了没?”“我才没那么没眼力见儿去打扰人家的好事!” 母亲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三姨的头安慰道:“明天我忙完活去打听打听,你别在这儿胡思乱想啦!” 这时小妹和老弟也放学回来了,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喊:“赶紧吃饭吧。我们上了一天学,都快饿扁啦!” 母亲拉起三姨,掀开门帘帮姥姥把饭菜摆放整齐,默默地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孟团长晚上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这夏喜荣咋没来找我呢?我出去一个星期回来了,她知道了也该过来的呀。 他推了推眼镜,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开始埋头整理桌上的文件。 一大清早孟团长安排好了那姑娘的事宜,就开始投入工作。心里盘算着今天的工作安排,先去各个驻地视察一番,首先就到三排看看,安排布置下任务。 一进院门口,就瞧见三姨正坐在葡萄架下,整理着衣被准备晾晒。他连忙走过去凑到跟前低声询问:“你忙着呢?”刚要把藏在身后准备送给她的礼物拿出来。 三姨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抬头瞄了一眼,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就钻进屋里了。 留在院子里的孟团长直发愣,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团长习惯性地用手推了推眼镜。这是咋了?我走这么多天也没惹着你呀? 这时王排长从屋里出来,跟孟团长打了个招呼,孟团长把东西顺手装进衣兜里,压下心中的疑惑,和王排长坐在葡萄架下,开始详细地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三姨从窗户看到这一幕,伸手使劲拽那堆毛线,那无辜的毛线瞬间被抓得乱成一团。 不一会儿,两人讨论结束,姥姥从屋里出来,热情地邀请孟团长进屋坐坐,孟团长想到三姨的态度,再加上还有诸多事务要忙,就婉言谢绝告辞离开了。 母亲在地里忙活了一阵子,想起三姐的事,就抖抖衣服上的泥土,边走边摘下黑黄色条格头巾,抬手整理了下头发,就急匆匆地往团部赶去。 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三姐正在气头上,肯定会把问题想得极为复杂,自己得从旁侧敲打听打听,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想应对之策! 母亲眉头轻轻拧着,低着头思索着,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孟团长的勤务员挑水回来,赶忙问道:“你们团长在吗?” 勤务员一脸茫然:“团长刚从你家出来,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要有麻烦事,这妹妹又追过来是…… “团长刚从你家回来不久,就送他妹妹去车站了。” 母亲张着嘴惊讶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但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眼睛紧紧盯着勤务员追问:“团长妹妹啥时候来的?” “昨天中午来的,今天回河南了。” 三姨得知这个情况,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接着“哎呀”一声,一下子紧紧抱住母亲:“谢谢你。” 三姨眉开眼笑,开始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准备起来,母亲那好看的脸上满是调侃的神情,打趣道:“孟团长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呢。” 三姨心里乐开了花,没去搭理母亲的玩笑话,自顾自地拿起衣服比试,又开始梳理那长长的头发,把它编成两条大辫子,垂在头两边,显得更加年轻俏皮了…… 晚上孟团长带着精心准备的一些礼物往小树林方向走去。 这天晚上三姨和母亲一起出门。那是让四妹给她打掩护,家里晚上不让她们出门。三姨说蓝晓要结婚了,自己和四妹去帮忙。 两人出来后母亲去蓝晓家,三姨去小树林见孟团长,一是把自己做的鞋交给他,二是为误会他的事做些解释。 这次孟团长回沈阳的时间较长,两人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三姨也有些事要询问他的意见拿拿主意。 夜晚的树林格外安静,三姨走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却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觉得路如此漫长,她急匆匆地赶到两人约定的地点。 却没见着孟团长的身影,她不由得焦虑起来,在林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夜晚的凉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她燥热的脸庞,也没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耗尽,停下不停地踱步,准备抬脚去公社寻找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远处孟团长满头大汗地匆匆赶来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急促地说道:“临走时有个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来晚了,让你等着急了吧?” 三姨看着他急促的喘息,扶他在一旁的青石上坐下,温柔地说:“先休息一会儿,慢慢再说,虽然我心里也着急,但看到你来了,心情就慢慢平复了,感觉有了依靠。” 过了一会儿,孟团长的气息平稳了一些,三姨把精心准备的东西送给他,孟团长打开一看,激动得不能自已。孟团长也掏出一条丝巾系在三姨的脖颈上,深情地说:“这还是我妹妹从香港买的,很时髦,你戴着美极了。”三姨带着满心的欢喜抚摸着柔软的纱巾…… 孟团长一把拉过三姨拥入怀中,轻轻低下头,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轻轻嗅着心上姑娘的发香。 三姨先是一愣,瞬间就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原本还想挣脱出来,每次见面都是相伴散步,或者拉拉小手,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过。 三姨挣扎了几下,孟团长深情地说:“就让我抱一会儿,离开这么久,太想你了,咱们结婚吧!” 三姨一听,马上用力推开他,焦急地问:“有啥事吗?” 孟团长深情地看着三姨说:“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了。我这次去沈阳就是安排部队在各处的驻地工作。 部队的营地营房都建好了,我以后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再来了,我想在走之前把咱们的事定下来,家里我已经写信告知他们了,他们没有反对。 妹妹昨天来看我,我从毕业就参军,母亲年轻守寡,带着我们兄妹,她想让我接手家里的厂子,我自己跑出来参加革命。 虽然她反对,但还是很担心我,解放后我安定下来,和家里恢复了联系,也提起咱们俩的事,原本想让你们见见,可你为啥不理我?” 三姨哽咽了一下,心里懊悔不已,自己真是小瞧人家了,这胡乱猜忌真是耽误大事! 孟团长低声询问:“我自己能拿主意,你要是同意,咱们就申请打报告结婚,你觉得如何?” 三姨看着孟团长,心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和命运的安排。三姨暗暗嘀咕:自己在自主婚姻这条路上真是多灾多难,一波三折,还有很大的阻碍呢! “要是你同意嫁给我,我马上打报告,去你家提亲。”三姨听完,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声音中带着迟疑:“你先别着急打报告,我得先跟父母和大哥说,看他们的态度,我心里没底他们能同意。” 孟团长着急起来:“咱们很快就要走了,这事得赶紧解决。” 三姨轻声安慰道:“我明天就跟父母提。” 两人就一些事情坐下商量,再抬头看,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三姨有些着急,“噌”地一下站起来:“我得赶紧走,去找四妹一起回家,太晚了,家里该责怪了。” 孟团长也跟着站起来,拉过她又轻轻拥抱了一下,深情地说:“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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