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微露,我悠悠转醒,简单吃完早饭后,便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奔向院子。一眼就瞧见趴在门口的小狗黑虎,它的毛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有些干燥。 看着黑虎,一股强烈的不平在我心中翻涌,这般忠诚的小狗,却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实在让人心疼不已。我悄悄将特意剩下的半个窝头递给它,黑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尾巴轻轻晃动,仿佛在表达着它的感激。 老舅讲的故事总是让我对弱者充满同情,看着黑虎的勤劳与猫的懒惰,我越发坚定地把剩余的食物都留给黑虎。孩子的心思就是这般简单纯粹。 突然,一群野狗如狂风般闯入院子,它们饥饿难耐,疯狂地抢夺着鸡食,吓得正在吃食的鸡四处逃窜。我正温柔抚摸着的黑虎,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猛地从我手中窜出,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站稳后,只见黑虎毫不犹豫地冲向野狗群,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勇气。它全然不顾自身的幼小和野狗的凶猛,一心只想赶走这些入侵者。 黑虎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凶狠,仿佛在宣告:“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休想侵犯!” 一只体型较大的野狗率先扑向黑虎,黑虎灵活地一闪,顺势咬住了那只野狗的后腿,用力一甩,将其摔倒在地。那只野狗发出痛苦的哀嚎,却更加激起了其他野狗的凶性。 其他野狗一拥而上,黑虎毫不畏惧,左冲右突,与野狗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它时而迅速转身避开野狗的攻击,时而猛地扑上去咬住对方的脖颈。黑虎的动作敏捷而有力,尽管身上被野狗抓出了几道血痕,脖子也在被围攻时受伤,但它依然顽强不屈,如同一位勇敢的战士。 我既害怕又担心黑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大声呼喊着老舅,一边急忙拾起棍子驱赶那群大狗。“老舅,快来呀!黑虎有危险!”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焦急。 等老舅和姥姥听到我的惊叫声匆忙跑来时,黑虎已经受伤躺在地上,它的脖子几乎被咬断,鲜血汩汩流出。我吓得扔掉棍子,当场晕倒在地。姥姥赶紧给狗上炉灰消炎包扎,老舅则迅速把我抱回屋里安置好,又跑去卫生院买些药回来换上。 我苏醒过来后,和姥姥一起用湿布轻轻给黑虎擦洗血迹,眼泪止不住地流。“黑虎,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我轻声念叨着。 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小黑虎经过两个月的调养,终于恢复了活力,又能看家护院了。家里人都感叹黑虎的忠心,老舅叮嘱我:“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地冲上去了,太危险,要记得喊大人来。” 我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感激。 此后的日子里,我更加珍惜黑虎,每天都会省下一些食物给它。我看着黑虎,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变得更加勇敢,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和动物。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惊慌失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有勇气面对困难的小大人。 时间悄然流转,到了 7 月份,三姨把淘气的孟华表哥送了过来。我兴奋地站在孟华身边,满脸期待地问:“哥哥,你能和我玩吗?” 姥姥看着面庞微黑、眼睛不大却一脸淘气的孟华,无奈地摇摇头,手扶着额头说:“三姑娘这是把一颗手雷弹送家里来了,这个暑假怕是不得安宁了。” 姥姥不放心地嘱咐我:“离他远点,他太淘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麻烦。” 老舅也吓唬孟华,不许他淘气,不让他带我出去,孟华梗着脖子。不搭理老舅,老舅看着姥姥,转过身对孟华挥拳头。 老舅和姥爷吃完早饭就出院子忙乎去了。 孟华一到看家里没人能管住他,就像脱缰的野马,瞒着姥姥拉着我跑到山下的村子里,找村头的孩子们玩。孟华站在村头,趾高气扬地对着那帮孩子指手画脚:“嗨,你们这玩法太落后了,谁还刨沙坑跳马,我们都玩装武工队打鬼子。” 孟华习惯了在家当小霸王的派头,心里对这些孩子充满了不屑。他大声喊道:“我当武工队队长,你们谁和我一伙,再找几个人演鬼子,拿几个棍子当枪使。” 村里的孩子根本不理他,继续玩着自己的游戏。 孟华不依不饶地继续叫喊,这时,大队部的孩子夏明峰站了出来,满脸怒色:“你谁呀,在我们这儿吆五喝六的,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你教!” 孟华一看这像是领头的,上前就推了他一把:“你没听见我说的吗?你们这玩法太落后了,不能显出智力和好坏。” 孟华在家向来都是自己说了算,根本容不得别人反驳。 这话瞬间激起了众怒,孩子们纷纷围上来,双方一言不合就开始推搡,几个来回后,火气越来越大,竟然动起手来。孟华被人推到沙坑里,嘴角也挂了彩。我见情况不妙,赶紧跑回去喊老舅来拉架。孟华被老舅从沙坑里拉出来,还嘴硬:“我这是没使劲,他们人多,不然……” 老舅开始限制孟华出门,但没过几天,他又故技重施。时间一长,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是老夏家的外孙,便嘱咐自家孩子和他一起玩。渐渐地,孟华和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善,也开始学会尊重别人的想法,不再那么蛮横霸道。他明白了与人相处不能只靠强势,要学会理解和包容。 半年后,三姨来接孟华表哥回去准备上学,又把 4 岁的弟弟小庆留了下来。弟弟有着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那张小嘴总是能把人哄得开怀大笑。 一天早上,弟弟偷偷躲在东厢房里间门后,快速地往嘴里塞鸡蛋,那双大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外窥视,心里不停地嘀咕:这鸡蛋只有姥爷能吃,我都馋好久了,这会儿没人,先吃了再说,反正没人看见。姥姥找了一圈,发现饭桌已经摆好,其他人都在院子里,唯独少了小孙子。 “这皮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姥姥心里正纳闷着,往屋里走去。一掀门帘,就看见弟弟被噎得直打嗝瞪眼。姥姥吓了一跳,赶紧把他从里屋拽出来,从炕桌上拿一碗粥,让他赶紧喝下去。 我跟着大家一起进屋吃饭,姥姥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舅拿起筷子,假装生气地吓唬他:“这样很危险的,要是姥姥没发现,你就会噎得喘不过气来,那可就麻烦了。” 姥姥看着弟弟,心里满是无奈:“不是姥姥抠门,实在是家里条件差,鸡蛋都攒下来换些钱,老头子天天去果园干活,年岁大了,才每天煮个鸡蛋补补。哎,以后每周给他和妍杰两个鸡蛋吃。” 姥姥不安地招呼道:“小庆,你在地上溜达一会儿,顺顺气。” 弟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 说完,像个小大人似的走上前说:“下个节目由王庆国不要脸。” 我和小姨笑得趴在桌上,姥爷憋着气不停抠着烟袋锅,嘴紧紧抿着。老舅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他用手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弟弟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生气地嘟囔着:“有什么好笑的,表演不都是这样开场吗?” 老舅松开捂嘴的手:“报幕员说的是,下个节目由王庆国表演,是表演,不是不要脸!” 姥姥也大笑着说:“我外孙子多聪明,会表演了,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快吃饭,这天周日天好,都出去干活。” 家里大人都出去干活了,姥姥带着我和弟弟在院子里玩。弟弟很多时候会欺负我,连好脾气的姥爷都看不下去了,放下烟袋锅,把弟弟抓过来按在炕沿上揍了一顿。 有一次,我和弟弟去公社找姥爷,公社的大狗趴在门口。弟弟十分淘气,用捡到的铁丝捅狗玩,大狗睁眼看了看,没理他,可弟弟还是不罢休,想逗逗狗。我劝他不要这样,他却不听。 结果弟弟手一重,把铁丝捅到狗鼻子里,狗吃痛急了,用爪子把弟弟左眼下脸挠伤。弟弟嚎啕大哭,把公社干部吓坏了,赶紧送去卫生院。清洗后,看到整个眼睛下面的脸都被挠破了,忙给他上了些药就送回家了。 姥姥又气又急,差点哭出来:“这我怎么和你妈交代。” 姥爷气得想拿烟袋锅揍他,被姥姥拦住:“他都这样了,你还打他干什么?” 几天后,弟弟的伤该换药了,可他觉得丢人不愿意去卫生院。我知道他是怕人家问起受伤的缘由,不好意思回答。 姥姥连拉带拽也没用,只能在家给他上药。姥姥担心母亲埋怨,也怕弟弟感染,就拿出家里所有外伤用的药,挨个把碘酒、红药水、紫药水都用上了,把弟弟弄成了一个大花脸。我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弟弟气得直攥拳头。但他知道姥姥偏向我,只好说:“你等着!” 经过这件事情,弟弟变得懂事了许多,不再那么调皮捣蛋,知道有些行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和麻烦。他开始学会听别人的劝告,也更加珍惜自己的安全。 过了两天,我和弟弟在院子里玩,村下面的小孩跑来报信:“你家来客人了。” 村里平时很安静,外面来个人都觉得新鲜,几个孩子边跑边喊着。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漂亮的短发女同志,提着两个帆布旅行包,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子,那个报信的孩子喊阿姨。 我和弟弟一起喊:“阿姨,找谁呀?” 姥姥听到动静,迈着小脚出来说:“什么阿姨,得喊妈。” 母亲退后两步:“妈,这是谁 ?” 姥姥不好意思地说:“谁?你儿子!” 母亲急忙走两步,拉过弟弟一看哭了:“妈,这是怎么了?” 我退到姥姥身后小声说:“就是他拿铁丝捅狗鼻子,狗急眼了把他咬的。” 母亲仔细地低头看着弟弟…… 母亲把弟弟抱进屋里,坐在炕上反复抚摸弟弟的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姥姥走进来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三姑娘别哭了,我看基本上没事,结痂的地方没留疤,只是有些印记,过一夏天就好了,只是我药水涂得多了些,看着吓人。” 母亲擦了把眼泪:“我把小弟带回去。” 姥姥不耐烦地说:“快带走,整天欺负姐姐,天天没个消停,淘气得没人能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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