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太过狠戾,她不愿深想。 “莫非你……” “烟儿就这般想我?” 猜不透他话中意思,秦烟蹙眉,仍有些后怕,“我说过,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冲我来。” 话音落下,旁边宫人们俱将头垂得更低。 云知行放下筷子,淡然望来。 她紧锁着他眼睛,想要一个回复,可他什么也没说。 桌上的事宛如一个插曲。 饭后,他在小几前看书,并未受任何影响。 秦烟坐在妆台前卸下钗饰,透过倒映的铜镜看他。 妆镜里的人影影绰绰,云知行似在雾里,一切都让她捉摸不透。 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 她觉得心累不已,实则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借着烛火,他垂眼看着书籍,早已出神。 夜色渐深,宫人添了炉火,恭敬退下。 秦烟睡在床上,背对着外间。 他今日居然没离开。 帘帐揭开,床榻边陷落,下一瞬他身子靠近,将她揽入怀中。 轻柔的吻落在她鬓间,秦烟尽力让自己不那么抗拒,被他看出破绽。 暗中,两人都睁着眼,心思各异,全无睡意。 “烟儿,你睡了么?” 秦烟闭上眼,佯装没听见。 云知行又道,“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没有陪你,可会生我的气?”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烟儿……我们要个孩子,如何?” 她如遭雷击,登时僵硬得不行。 云知行喃喃低语,“我知你一时难以适应,我会给你时间……” 他没再开口,秦烟却一夜未曾合眼。 云知行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 一双眼布满血丝,连起身的力气都快没有。 身陷囹圄,越陷越深,何时才是尽头,怎样才能逃离呢? 劝他纳妃?怕躺在他床上的都变成尸体。 如今宫里戒备更严,她已是插翅难逃。 她想了一整夜,仍未得出结果。 云知行上完早朝,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天牢里,惶惶不见天日。 御林军一进牢房,直接拿下领头的守卫。 守卫正要反抗,见得那身龙袍,立刻噤声。 云知行俯视着他,“你,睡了明婉之?” “卑职罪该万死!” “啧,这样的女人你也看得上,一点都不挑啊。” 守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阴冷的目光落在他颈项,似一把无形的大刀,随时让人血溅当场。 不禁悔不当初。 本以为此事无人知晓,到底是低估了云知行的眼线。 明婉之想见秦烟,诱惑说愿意陪他一夜,好让他传信给椒房殿。 她无非在赌,且赌赢了,秦烟真的来见了她。 云知行朝深处走去,径直来到明婉之的牢房前。 见得他的第一眼,她整个人似癫狂般尖叫不停,口齿不清地叫骂着。 待她闹够了歇下来,云知行淡淡出口,“今日本是你出宫之日,怎奈有的人偏偏不愿安生,总是要弄出些幺蛾子。 明婉之,看来七十二道天牢极刑,也没能挫败你的硬骨头,竟然还有闲心挑拨旁人。 为此不惜出卖自己肮脏的身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呸!你休来对我指手画脚!” 一口唾沫吐出,旁边御林军上前,刀枪直直戳入栅栏间,逼她后退。 云知行瞥了眼龙袍上的涎水,冰冷的视线射向她,“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哪还有半点从前的端庄淑雅?” “云知行!今日我所有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算什么东西!” 剑尖刺入她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然她眼中狂热,察觉不到分毫。 云知行挥退众人,“莫要这般粗鲁,好歹也是曾经的太子妃。” 明婉之见他人前人后各一套,不禁大笑出声,“云知行,你以为自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秦烟和你是天理不容,你觉得自己还能逍遥多久?” 他不语,就那样站着听她发泄。 “或者你以为能一直瞒下去?哈哈哈,我告诉你,秦烟已然知晓一切,她已猜到小产皆是因为你! 你对她、对我做的种种,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说够了么?” “不够!永远不够!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要让天下人看清你丑恶的嘴脸!你根本不配为君,你会遭天谴的! 秦烟也永远不会属于你,你这辈子都休想她会爱上你,你永远无法如愿——” 话未说完,一柄长剑灌入她胸前。 明婉之愕然看着他生生将剑抽出,刹那间一口鲜血喷出。 她忽然笑得开怀,讽刺道,“被我说得害怕了?你其实一直都很怕,是吧……” 血染红她污泞的衣裳,明婉之眼中光彩渐褪,软软倒下。 死之前,还紧盯着他的方向。 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 云知行漠然看着这一切,将剑扔在地上。 “剁碎喂野狗。” 经过已经吓呆了的守卫时,不忘叮嘱他也一起。 守卫心知这回是真完了,在原地哭爹喊娘求饶。 紧接着,锋利刀剑划过他脖颈,下一瞬没了声息。 当日明婉之在人前吐露所有,他本想好好折磨她死去,奈何还是被她寻了空档。 昨日秦烟经过御书房时,他便察觉到不对。 果然再问了暗处眼线,才知道秦烟已去过天牢。 牢里的人说两人聊了许久,没听清在说什么。 按今日明婉之所说的,秦烟已然联想到自己孩子掉了的真相。 她定然只是在怀疑,否则昨日便会同他撕破脸皮了。 明婉之啊明婉之,我早该一刀杀了你的…… 修长的身影直奔椒房殿而去,他得想想,如何消除秦烟的怀疑…… 临近年关,不论是民间、亦或宫中,年味渐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等着庆祝新年的到来,辞旧迎新。 这段时日高强度的政务,素来身子康健的云知行,忽然染上了风寒。 年关将至,皇上龙体欠安,暂时停了早朝。 百官莫不来探望,却没有一个人被召见。 云知行这回病得不轻,风寒高热一起,整个人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宫中也无其他嫔妃,照顾他的重任一下落到秦烟身上。 于公于私,她都得担着。 这几日椒房殿里药味甚浓,他躺靠在床上,看着秦烟端来汤药。 害病的缘故,他脸色苍白,下巴也尖了许多。 就连说话都不敢使太大力,不然便是经久不息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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