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 那人怎敢疑惑为何她来这里?恨不得立刻离开。 秦烟望着前方,那里是东宫最偏僻的一处宫殿,早已荒废。 四下再无人,她抬步往前走去。 空寂的大殿多年无人问津,殿外杂草丛生。 日头虽高,这里却死气沉沉,森冷得厉害。 秦烟没有犹豫,直直踏入殿中。 殿里没有任何陈设,只有光秃秃的墙壁。 她来回翻看,没有任何收获。 寒风吹来,回荡在空旷的殿里,平白响起鬼哭狼嚎之声,似魔鬼呼啸。 秦烟有些发怵,想要离开,经过大殿中央的时候,脚步一顿。 紧挨着旁边墙壁的一块地砖,颜色太过突兀。 和其他地砖不同,没有太多积灰,如此一来对比甚是明显。 难道? 走过去,小心的在上面一踩。 下面是中空的。 她这时才犹疑起来。 这里,真的有秘密。 蹲下身查看,发现地砖上竟有一锁孔,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秦烟屏气凝神,拿出袖中钥匙放入,严丝合缝,俨然是这里的钥匙。 云知行,究竟在下面藏了什么秘密? “······娘娘?” 正要开启,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秦烟迅速收好钥匙,趁人来之前出了殿。 不远处,椒房殿的宫人来此寻她。 本来说很快便回去,宫人们等了许久也没盼到她,眼看快到午时,皇上便要到了。 几人这才急匆匆来找。 秦烟装作从另一处宫殿出去,见到她,她们立即松了口气。 “之前住了许久,甚是怀念,便多待了一会儿。” 宫人们颔首,等她回去。 眼见这架势,不走是不行了。秦烟看了眼深处的宫殿,只得另寻机会。 没回去不久,云知行便出现了。 他说这几日棘手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这两天可以好好放松下。 秦烟心中咯噔,面上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如此甚好,把你的风寒养好。” 不忙的日子,从上午开始,他就一直赖在殿里。 宫人们早就见怪不怪,唯独秦烟惦记着东宫里的秘密,巴不得他离开。 可是他待在她身边很是畅快,少有不在的时候。 她怕过得越久,他会发现钥匙不见。 没几个人能进御书房,届时一问便知,她跑不了。 晚上,云之行一如既往在枕边歇下。 他的睡眠很浅,有时秦烟翻个身,他都会醒,迷茫问一句怎么了。 她精神紧绷着,这一夜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有一间地牢。 墙两侧放了火把可以照明。 秦烟沿着狭长的楼梯往下。 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她也不知下面有什么。 下面太过安静,连滴水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阶梯很快到底,忽然听到背后急促的呼吸声。 她慢慢转身,只见一个病殃殃的女人蹲在角落。 头一回看到生人,女人的惊恐写在脸上,大口呼吸着。 这里竟然囚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蓬头垢面,身上污臭不堪。 这个被关押的女人,究竟是谁?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显然很怕她,瑟缩不已,嘴里喘着浊气。 “你知道,是谁关押的你吗?” 连续问下来,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里肮脏污秽,似是积年累月形成的。 想来女人被关了许久,如今连说话、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认识我么?我是秦烟。” 女子突然停止抖动,呆愣愣看着她。 秦烟凑近些,想要辨认女子模样。 女人瞠着浑浊的眼珠,盯着她呢喃,“秦、烟。” “你知道我,对么?” 她眼前一亮,试图拨开她厚重的脏发,看清她面容。 熟料女子怕及,突然往后退,紧紧靠着墙。 秦烟更耐心,重复道,“我叫秦烟,你认得我?” “······烟,烟儿。” 这一声出口,秦烟忽觉恍如隔日。 她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目光一滞。 “烟儿,你也听过这个名字吗?” 她重复说着名字,意图刺激她想起些什么。 污浊的目光有一瞬清明,女人张口,声音嘶哑,“烟儿,和,娘亲。” 秦烟心神一震,为了印证某一个事实,颤巍着伸出手。 这回,女人难得没有缩回。 拨开她眼前杂乱如枯草的头发,女人眉目显现。 秦烟瞳孔骤缩,忽地垂下手,跪坐在地上。 “······娘亲,真的是你。” 半夜她惊醒,已吓出一身冷汗。 娘生下她后,便被凌贵妃百般刁难、折辱。 每回这种时候,娘总是将她护在身下,任由旁人打骂。 出身低贱,在宫里总是矮别人一大截。 她以为那是最痛苦的时日,谁知后来有一天,娘,消失了。 她才知晓原来没有娘护着的孩子,只会过得更痛苦,生如野草,任人欺凌。 在皇宫中,终日不见天日,没有任何希望。 娘是在她五六岁时消失的,没有任何征兆。 明明早上还在一起喝着别人剩下的小米粥,下午她便如人间蒸发一般。 那时她年纪小,尚不知其中深意,觉得总有一天娘会回来的。 好在老天有眼,云知行一向待她很好。 虽然没有娘亲庇佑,云知行也会站出来为她撑腰。 娘的消失,在宫中成为一个谜,也成了一个禁词。 云绍仍旧将她留在宫里,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等她真的长大时,一切了无踪迹,无从查起。 至此,云知行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自从做过这个梦,秦烟更加焦虑,想着如何才能有机会再去一次。 终于,她想出个下下策。 将他灌醉,不省人事的那种,否则他定然会如上回一般缠着她。 打定主意,她让宫人拿来许多陈酿。 由头也想好了,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十五个年头。 云知行竟然颇为受用,不待她灌酒,自己连饮几杯。 晚间,风拂过,吹起大殿帷幔。 桌上他醉眼朦胧,目光迷离,仍端着琉璃盏,不愿撒手。 投过斑驳光源,眼前女子眉目如画,让人心生欢喜。 “烟儿,如今这般,真好。” 秦烟浅浅一笑,劝道,“你身子未愈,莫要喝太多。” “今日烟儿这般主动,我甚是开心,自然得多喝些。” 洁净的长指抚上她面容,云知行如雾里看花,竟然看不太真切。 他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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