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一碗热腾腾鲜掉牙的鱼汤面，二人?身上暖和，精神也回缓过来，江灵殊伸手抚抚灵衍面颊道：“还是继续睡下罢，若真熬上一夜，天明下船便难有力赶路了。”</p>
“可我?想去外头?瞧瞧江上夜景……”对方咬唇回道。</p>
“嘁，哪儿有什?么夜景可看，如今天寒地冻，并无赏景的花灯彩船，不?过一轮明月并凉风几许，莫说看不?见?什?么，指不?定还要着风受寒……”</p>
“别说了，我?不?去就是了……”灵衍侧身向内翻了过去，虽是打消了念头?，但显见?是不?大乐意。</p>
江灵殊自是看得出来，便拍拍她?的背，耐心哄道：“待此?事毕，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p>
“当真？”她?转过脸来，定定对上她?的眸子，眼中万般希冀向往，“我?想四处游山玩水，想同往日一般练武，还想吃好多好吃的……”</p>
“噗，刚用?了晚饭还不?忘吃……好好好，你说的这些?都容易，等你好了，咱们一起看遍山河风光，尝尽天下美食，如何？”</p>
“好。”灵衍微微一笑，顿了顿却又垂眸道，“其实我?知道，这一切既是我?咎由自取，便怨不?得谁，但每常心内烦闷，总忍不?住表现在面上，可我?明白你都是为我?好……所以，所以要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千万别……”</p>
“不?会的。”江灵殊揽住她?的肩，“谁还没个心情不?爽快的时候了？若连这点子寻常脾气都体谅不?了，如何携手相伴一生？你不?必憋着忍着，直说就是，只?一点——我?的话还是要听的。”</p>
她?这么好声好气地安慰，对方果然又放下心来，便依言躺下，翻来覆去一刻也就又合了眼，但她?却是难有睡意，倒是悄悄走到甲板上，倚在栏边看起了方才自己说“不?值当一看”的江上夜景。</p>
寒风肃肃，月色清冷，江上平静无澜，唯有远处隐隐可见?几点渔船灯火，却更衬此?刻凄清寂寥。</p>
那些?有关前?世的记忆，至今想来仍清晰有如昨日，却又如幻梦一场，绮丽而又惨烈，叫人?难以相信那一切都曾真真切切地发生过。</p>
前?世孽缘，今生再续……江灵殊想着想着，不?知怎么脑海里便蹦出了这句话来，立时又觉好笑。</p>
那来世呢？她?又想，来世，她?们还会不?会再相遇相识，会不?会还是女儿身，其实怎样都好，但倘若造化弄人?，又投胎成?了两个男人?……虽说古来便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可……</p>
“呸呸呸，越想越乱了。”她?兀自啐了一口，红着脸心想，还是将这一辈子先过好才是正经?，至于来世如何，那可不?是眼下该操心的事。</p>
她?这么生生站了半个时辰，总算觉得困倦，回屋中歇息。</p>
次日晨起，二人?下船赶路，至傍晚便宿在客栈，如此?反复过了两日，眼见?着是真入了地广人?稀、寒风厉雪之境，方觉快到了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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