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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香甜大饼

凌昭快步走到韩青鸾的院子,无心打量被精心照顾的花朵盆栽,亦或是考究的布局。 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下人不要说话,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走到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谁敢……”韩青鸾正坐在床榻边,眼眶红红肿肿的,明显是哭了许久。 他抬眼望去,刚要呵斥推门而入的人,发现来的是凌昭,赶忙转过身子,擦了擦眼泪,有些慌乱说着:“昭儿,你来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我不来,你就一直哭下去。”凌昭悠悠说道,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然后继续委屈自己?” 韩青鸾本就委屈难受至极,见女儿一副悠闲,满不在乎的模样,眼泪控制不住,落在地下,溅成了一颗颗泪花。 “我说的不对吗?” 凌昭下意识伸手,大拇指替他擦去泪花,手中动作微顿,在上两个世界待的太久,看见别人掉眼泪,就习惯性地这么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韩青鸾一时间愣住了,替别人擦去眼泪这个动作,怎么都有些暧昧,但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他断然不会拒绝,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昭儿的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见韩青鸾手足无措,她收回手,平静道:“子谦全部告诉我了。” “让他们把人送过来不就好了,在这里哭着委屈自己有什么用。” 韩青鸾心中一惊,然后一慌,昭儿已经知道了。 他偷偷看着凌昭,虽然昭儿的态度对自己不以为意,可是她刚刚一进来就细致地为自己擦去眼泪,动作轻柔,就像对待珍宝一般。 昭儿没有嫌弃自己为她带来的麻烦,反而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韩青鸾顿时心中一暖。 想起母亲的要求,心中又急又气,那样的男子,怎么配得上昭儿! 抿唇回道:“他们安的都不是好心,那样的男子更配不上昭儿。” 他宁愿自己丢脸,也断不会委屈昭儿。 凌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韩青鸾狠不下心对付待自己不好的吸血父母,也不愿对自己冷漠的女儿受一点委屈,最终受欺负的还是他自己。 “你既然知道他们不安好心为什么不解决他们。”凌昭视线直直看向他,眼神淡淡,没有责怪,却不敢让他直视。 “我,我…”韩青鸾嗫了嗫嘴唇,眼神回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 在家时他听从母亲的命令,到凌家他听从凌千淼的命令,凌昭所说的话,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对不起,昭儿,是我太没用了。”他垂眸,不敢看凌昭的神色。 “如果,我非要你对韩家出手呢?” 韩青鸾猛的抬头,神色错愕地望向凌昭,只见她面无表情,金色的眸子里全是冷冽。 似乎是见到他惊吓的神色,凌昭柔了柔脸色,继续说道:“当然,如果父君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韩青鸾不愿处理韩家,自己最终也会处理。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清隽无双,却又懦弱的父亲,能为女儿做到什么地步罢了。 韩青鸾心中乱极了,他不想拒绝女儿的要求,可是…… 他心中迷茫不已,自己有这个勇气处理好吗? 想起儿时,母亲那双望向自己冰冷而无情的双眼,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凌昭见他开始发抖,不自觉皱了皱眉。 韩家对他影响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韩青鸾紧紧依偎在凌昭身旁,深深汲取着她的体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到安全。 他生性本就柔弱,说不上逆来顺受,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昭见他的模样,知道他应该完成不了此事,刚想出声让他不用再管时,他却说话了。 “昭儿,我…我可能做不好,但是…我会尽力的。” 平时一贯温柔的男人,此刻脸上却是少见的坚决,宛如黑海的眸子看向凌昭,并不闪躲。 “呵。”凌昭轻声一笑,绛唇微勾,看上去有些意外。 昭儿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模样。 “父君,你真是太可爱了。”凌昭抚摸着他顺滑浓密的青丝,挑起其中一缕把玩。 韩青鸾顿时俊脸绯红,有些恼羞的瞪了她一眼。 哪有女儿说父亲可爱的。 随即他反应过来,昭儿刚刚叫自己什么?父君?! “昭儿,千万不可在旁人面前叫我父君,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韩青鸾被这声父君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那你想我这么叫你吗?” 韩青鸾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想,那是假的,谁不想听自己女儿叫自己父君而是姨父呢可是他的身份不配。 犹豫就是最好的回答。 “父君不必犹豫,昭儿说过要保护你,必然不是假话,我向你保证,以后会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面前叫你父君。”凌昭平淡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韩青鸾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昭儿她……原来有这般野心。 所以刚刚昭儿才会提出那般要求,原来,原来她是在试探自己。 难过,害怕,担忧,欢喜的情绪通通涌了出来,五味杂陈。 凌昭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解释道:“我并不是不相信父君,只是若父君连韩家都不能解决,届时我与母亲,你又如何选择呢。” 韩青鸾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回答:“自然是昭儿。” 凌昭不意外他的回答,说道,“父君都这样偏向我了,昭儿必定不负你。” 凌昭信誓旦旦的保证,让韩青鸾漂浮不安的心,浸没了下去。 淡然而自信的模样,让他认识到,昭儿是认真的! 他不禁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儿。 她变了,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好像从昨天醒来过后,昭儿长大了般,会心疼自己,说话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天真而任性,整个人变的更加沉稳了。 “所以,我需要父君的帮助。”凌昭确定,这个世界她最信任的人,就是眼前的的韩青鸾。 但他太心软,连韩家都下不去手,更何谈凌家,凌千淼。 不过现在看来,凌昭确实是韩青鸾一生最重要之人,无人能比。 韩青鸾的手微微颤抖,他深深吸着气,努力平复心情。 “好!”韩青鸾回答果断,眼神坚定的望向凌昭。 他绝不辜负昭儿的信任! 那就从韩家先解决起,让昭儿看到自己的决心。 “韩家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凌昭看出他的决心,明白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仅仅是解决麻烦那么简单,更是打破他心中桎梏的重要一步。 她宽慰道:“他们待父君你如此恶毒,不算亲人,父君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她这么说,韩青鸾眼神一黯,眉眼低落,是啊,哪有父母姐妹这么对自己的儿子的…… “但是没关系,父君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她说是那么的笃定,让韩青鸾再次落泪。 “怎么这么爱哭。”凌昭无奈,拿起手绢替他擦去眼泪,口中不停安慰道:“父君不哭了,眼睛都这么肿了,哭的昭儿心疼……” 韩青鸾听着她的安慰,心中酸涩不已,少时父母因他是男孩,常常漠视他,姐姐妹妹们也只是把他当作下人。 被当做礼物送给凌千淼后,他当然有过窃喜,心动,可是凌千淼只是把他视为玩物,久而久之便对他失去兴趣。 从前的昭儿对自己冷漠不已,他不是看不出来,也尽量不去打扰她,碍她的眼。 直到今天昭儿对他说,她会保护好自己,她需要自己,温柔的安慰自己。 多年来的委屈,不甘,愤懑,怎么都止不住。韩青鸾靠在凌昭怀中,哭的肆泪横流,眼泪都泅湿了她一小块衣襟。 凌昭没有不耐烦,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嘴角带笑。 见识到这一切操作的小辣不禁眼冒星星,阿骄真是厉害啊。 你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让它都心动了,什么保护一辈子,陪一辈子。 这不就是纯纯画饼吗?不过换做它,它也愿意吃这个大饼啊。 让性子怯懦的韩青鸾跟着她密谋凌家族长,此人还是他的妻君,这还不够离谱吗? 它暗暗决定,自己以后也要收几个有用的马仔,画画饼,让它们为阿骄办事。 哈哈哈哈哈,阿骄一定会表扬自己的。 想象到那个场面,小辣脸上露出了痴汉笑。 韩青鸾整理好情绪过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凌昭:“昭儿是什么时候有这些想法的?” 他记得昭儿以前为了得到妻君的注意,总是努力练功学习,怎么现在有了这种想法。 凌昭没回答他问题,只是一脸幽深的看向他,“父君可知道替身蛊?” 韩青鸾柳眉微蹙,“替身蛊?”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这跟昭儿又有什么关系。 凌昭细细向他解释,“替身蛊,饲养条件非常苛刻,要在极寒地区才能存活。” “存活率极其低下,万里活一。” “子蛊之人可替母蛊之人抵挡生死之伤,所以替身蛊又叫替命蛊。” “而且此蛊,无药可解。” 韩青鸾越听,心中越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 凌昭见他表情,也不多言,直接说道:“我的体内正有一条替身蛊的子虫。” “什么?!”韩青鸾一惊,急急拉着凌昭的手,仔细检查,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划过脸庞。 “父君不必担心,昭儿现在无事。”凌昭打住了慌乱的韩青鸾,示意他情绪不要太过于激动。 “是……是她干的?”韩青鸾流着泪,心中想起前面昭儿说选择自己还是母亲,那说明给昭儿下蛊之人就是她!凌千淼!他的妻君! “是的。我偶然得知,她在我幼年时,便种下子蛊,而母蛊就在凌霜身上。” “我就是那个保护凌霜的替死鬼。” 凌昭的话,像把利剑刺入了他的心脏,击的粉碎。 不可置信,愤怒,伤心的情绪接踵而来,就因为凌霜是嫡女,所以他的昭儿就活该中下替身蛊吗?! 韩青鸾一把紧紧搂过凌昭抱在怀中,身子颤抖不已,他差点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女儿! 想到凌昭刚才如此平静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他不敢想象,昭儿得知这个消息是如何痛苦,又是如何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消息。 “昭儿,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韩青鸾安慰着凌昭,心中的痛苦恨意仿佛有一万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 “都是父君没有保护好你,从今往后,我与凌千淼不死不休!” 此刻的韩青鸾,眼神充满蚀骨的恨意,声音尖锐而狠戾,温润的面容竟变的有些嗜人。 可凌昭并不害怕,反而笑了笑。 第七天很快就到了。 临走前,韩青鸾再三叮嘱凌昭注意安全,她一一应下。 当然也没忘记叮嘱云笙,练好武功。 凌家位于沉月岛,位置隐蔽,常人难以发现,平时出行的都是私人飞机,也很方便。 凌昭坐在飞机上,看向窗外的白云,地面不同的景色,心中却在慢慢思索。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去除身体中的替身蛊,她可没有替别人当替死鬼的爱好,这可是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凌昭武功不错,却也说不上盖世绝顶,想要用武力强迫万蛊谷谷主给她解毒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嘛,办法总比困难多,凌昭勾了勾唇。 “昭儿,我已安排好住处了,你呢?” 宫辞晏虽然和楚幼宁是未婚夫妻地关系,但他并没有住在楚幼宁家,只是去了楚幼宁的高中,当起了讲课老师。 凌霜派人打听到了宫辞晏的住处,他住在朋友苏元夜的一栋别墅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不过凌霜这般问,显然不想和自己住在一起,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我就不麻烦姐姐了。” 凌霜点点头,赞赏她的识趣。 …… “二小姐,星城到了。”空少温柔的声音提醒凌昭。 “谢谢。”凌昭礼貌回答。 空少有些脸红,没想到二小姐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 机场内,凌霜让人把行李送到了家中,打算去看看楚幼宁。 “昭儿,和我一起去会会那个楚幼宁吧。”凌霜眼中趣味明显,显然不把楚幼宁放在眼中。 “我倒要看看,她凭什么是宫辞宴的未婚妻。” 凌昭点点头,跟着她上了车。 星城的风景很好看,路边种着排排的海棠花,花瓣在微风中飘舞旋转,美极了。 很快,她们就到了。 星云高中是星城数一数二的高中,但凌霜看了几眼就不感兴趣了,言语中全是不屑,“她就在这样的地方读书?宫辞宴去里面当老师真是这群学生的幸运。” 凌家从古至今的积蓄,庞大的无人能想象,凌霜看不上自然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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