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旁人一看面相便知其不能免俗。 </p>
唯独祁聿怀，于柘一见之，竟生出他不该久居凡尘的可惜可叹。 </p>
这样的人物，世俗的金银地位和功名，都像糟蹋他。 </p>
“叹什么呢？”同门掰正于柘的身子，“人都走远了，早不巴结，这会儿看穿了也没用。” </p>
于柘苦笑两声，只恨自己不能变成女娇娘。 </p>
祁盛叫他四兄弟来，无非问书。 </p>
祁聿怀不必说，对答如流。 </p>
祁连和祁信也有进益。 </p>
轮到祁嗣延，祁盛一见他那副“死到临头”的表情就忍不住笑，摆手打发他走。 </p>
想当年，祁盛自己也是这死样子，多亏了兄弟不弃，发妻不离。 </p>
只盼逆子早些开悟。 </p>
又问了几句，把祁连和祁信也支走了，房中唯余祁盛与祁聿怀对弈棋局。 </p>
祁盛：“今日怎么想起去你母亲院里了？” </p>
祁聿怀淡淡答：“聊以尽孝。” </p>
祁盛颔首，欣慰道：“多去走走也好。” </p>
他这个儿子生母早逝，又无一母同胞，性格难免冷淡乖僻。 </p>
犹记得扶正惠氏之初，祁聿怀还只黏着惠氏，后来不知怎的就离了心，这么多年也没再和惠氏亲热过。 </p>
“是。”祁聿怀应得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从不知惠氏一直暗中害自己。 </p>
“和靖王府的亲事，你是怎么想的？” </p>
圣旨让汾河郡主从祁府选郡马，前阵子一场马球，靖王妃封封信都在夸祁聿怀，暗示之意都快怼到祁盛脸上来了。 </p>
祁盛挺不屑的，想他年轻时马球技术如何？祁聿怀只怕还不及当年的他呢，那也没见哪家闺秀因为这个就看上他。 </p>
说来说去，还是迷上了他儿子这张脸。 </p>
当然，除了脸，他祁盛的儿子哪哪都好。 </p>
甚至放眼整个京城，祁盛都觉得没有一家闺秀能配上自己这个儿子。 </p>
要不是怕儿子受窝囊，他都想替儿子求个公主了。 </p>
“我听父亲的安排。” </p>
祁聿怀本无意和祁嗣延抢劳什子郡马当，他若无意，父亲绝不会逼他。 </p>
可惠素华竟然会那么在意，祁聿怀就偏不让她如意。 </p>
祁盛开怀道：“那就依你母亲的意思，等开春放榜，便去靖王府提亲。” </p>
“好。”祁聿怀淡淡落下一子，围杀祁盛进局。 </p>
母亲的意思。 </p>
她算哪门子母亲。 </p>
什么样的懦夫，会认一个杀母仇人十年母亲。 </p>
是他，一直是他。 </p>
祁盛瞅瞅棋局，再望望杀意毕露的儿子，咽咽口水。 </p>
他哪句话不中听了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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