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您稍等，我马上就下来了。”</p>
宁稚回房间穿外套，是今年的新衣服，一件白色长羽绒外套，搭配红色围巾和帽子。</p>
外头冷，她把围巾和帽子也戴上。</p>
傍晚才洗过的长发，黑亮蓬松地垂在锁骨边，红帽子一戴，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了几岁。</p>
宁稚开了房门出来，林淑婉问：“要出去吗？”</p>
“诶，我下去一下就上来。”</p>
宁稚穿上短靴，打开家门。</p>
老式集资房，一梯两户，大门出去，就是半露天的过道。</p>
冷风从半人高的墙壁外吹了进来，宁稚打了个寒颤，拉高毛巾，盖住下半张脸。</p>
她咚咚下了楼，跑到奔驰主驾外，敲了敲车窗。</p>
萧让下车来，揽着她朝副驾走：“天冷，上车说。”</p>
宁稚坐进副驾，车里很暖，冷得直打颤的身子这才定下来。</p>
萧让进了主驾。</p>
“砰”的一声过后，车内陷入沉默。</p>
宁稚半张脸被围巾遮住，睁着两只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萧让。</p>
萧让侧过身看她：“发生什么事儿了？”</p>
宁稚垂下眼睫：“没事儿，就是跟我妈吵了一架，太激动，就哭了。”</p>
“为的什么事情吵架？”</p>
宁稚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撒谎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胃又开始不舒服了。</p>
她不想再在萧让面前嗷嗷吐了，心一横，把傍晚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p>
“她不仅让我去跟他们吃年夜饭，还让我讨好赵学峰，她认为赵学峰会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女儿而在工作上照顾我。”</p>
萧让想起当年为赵学峰打离婚官司的事。</p>
当时，赵学峰连宁稚母女现在住的集资房都不肯给她们。</p>
他劝赵学峰：“你女儿才高二，你连房子都不留给她，你让她从学校回来住哪？住大街上吗？”</p>
赵学峰轻飘飘地说：“她是个姑娘，以后嫁人了，就能住她丈夫的房子。我现在有两个儿子，我得为儿子考虑啊。”</p>
听到这番无耻的说辞，箫让彻底怒了：“万一她丈夫，跟你一样呢？”</p>
赵学峰一噎，竟道：“儿孙自有儿孙福。”</p>
那一刻，萧让内心无比怜悯这个陌生的姑娘。</p>
如今他喜欢宁稚，情绪更复杂了。</p>
“我妈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不敢让她知道，怕她难受，可也因为这样，她以为这段婚姻的破裂，只是他们俩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一直劝我和那边走动。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们离婚，很大的原因，因为我是女儿……”</p>
宁稚不想再说那些恶心事，侧过脸去看窗外。</p>
她满脸通红，带着红色毛线帽，衬得本就婴儿肥的脸颊愈加可爱。</p>
“我不想再说了。这些事情每提一次，我就重新被抛弃一次……我就像个孤儿，这么多年了，依旧站在父母破裂的婚姻里，因为他们这段失败的婚姻，直至今日，伤害还在继续……”</p>
这些，萧让都知道。</p>
他克制着想将宁稚搂进怀里的冲动，问：“你改名宁稚，是为了与赵学峰割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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