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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_分节阅读_第34节

自?此分别。</p>

在这之后,宣榕没有再在望都见过耶律尧。</p>

她只是听过一些消息。</p>

比如,最终判定的凶手是一个学子,咬死自?己和如舒公有龃龉,看他不惯,痛下杀手。</p>

也比如,战无不胜的赵大将?军突然当廷跪拜,说自?己本姓为“昔”,当年亭坡一案有猫腻,请求重查。萧阁老当场白了脸。一场肃清就此拉开帷幕。</p>

再比如,六月仲暑,北疆三位质子被放归其国?。</p>

宣榕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坐着看书,任由漂亮的三花猫跳上?窗柩,再跳入她怀中。</p>

容松在一旁嗑着瓜子:“这猫养得?越来越好了!去年冬天刚捡回来的时候,差点以?为养不活呢!”</p>

宣榕不置可否,用细长的手指给猫梳毛。</p>

容渡则怒目而视:“你?瓜子壳小?心点!崩到我脸上?了!!!”</p>

“……”容松咳得?谨慎了些,接着唠嗑,从天南唠到海北,不知怎的,说到了北疆。他消息最是灵通,“哎呀”一声道:“郡主,听说那小?子死了。”</p>

宣榕没反应过来:“谁啊?”</p>

容松一吐瓜子皮:“耶律尧。护送的兵卫说的,离北疆边境还有点路呢,那两位就迫不及待杀人了,不过也是,回北疆就是他兄弟俩的地盘了,自?然气势嚣张起来。不过据说尸首残得?厉害,脸都烂了。郡主,郡主?郡主??!!”</p>

宣榕陡然弯腰,干呕了一声。</p>

怀中猫受惊跃出。</p>

她抬眸看向窗外,狸奴一跃蹦上?方台,又跳入树上?。</p>

它在寒冬夜前被捡来,如此脆弱,只需离开人,就会死亡。</p>

他们也一样。</p>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捡到奄奄一息的猫时,她很轻声问父亲:“天底下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猫,很多这样的人?”</p>

父亲摸摸她脑袋:“嗯。但你?可以?先救一只。”</p>

可她并没有救下。</p>

宣榕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大手狂搅,四肢百骸都是伤筋动骨的痛。</p>

胃部灼烧,腹部撕裂,头?痛如麻。</p>

这场大病来势汹汹,宣榕到最后水米不进?,甫一进?食,就呕吐不已。</p>

有天夜晚,她烧得?迷迷糊糊,问守在床边的父母:“爹爹,我不懂,他图什么?呢?”</p>

父亲迟疑问道:“……谁?”</p>

宣榕轻声道:“萧阁老。他对如舒公一直和和气气的的……而且,他已经位极人臣,有女封妃了,不是吗?在胸口捅那么?多刀,不痛吗……”</p>

她说的断断续续,念叨了很多。</p>

父亲本想斟酌开口答她,却见她又沉沉睡去,只得?作罢,良久,一声长叹。</p>

这场病太医院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护国?寺住持慢悠悠来转了圈,给了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又把他云游四方的师弟给扯了过来。</p>

那位年逾九十的邱明大师发须皆白,宣榕和他聊了小?半天,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阁里老僧说道:</p>

“老朽带她去看一看红尘,不走远,在最繁荣富饶的江南。这偌大尘世间?,多的是生死离别,也多的是无能为力。殿下,您二人将?郡主护得?太过,也并非好事。阳生阴,白生黑,人有贪嗔痴念,阴暗处也是众生。而且,姑苏寒山寺也可养病,您二位放心。”</p>

她瞧见屏风另一侧,朦朦胧胧的,父亲握住了母亲的手,轻声说了几句话。</p>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轻而又轻道:“可。”</p>

在离开望都前,宣榕再次取下了挂在墙上?的“藏月”。即便仿制,也寒光凛冽。她默不作声地将?弯刀锁扣锁住,系在腰间?。</p>

去了江南。</p>

*</p>

十一岁的她,尚且不能握住整个刀鞘。</p>

十三岁的她,默不作声锁了弯刀。</p>

如今,数年过去,宣榕掌心也大了不少,至少,能熟练耍出一个漂亮刀花。</p>

她沉吟片刻,打算过几日给耶律尧送去——</p>

看他念念不忘,想想也知道这母亲遗物对他而言,有多重要。至于他当年假死之后有何际遇,为何沾了琉璃净火蛊,她虽有好奇,但也不便多问。</p>

只能隐约复盘出他当时考量。</p>

若真随两个哥哥一齐回北疆,必定死路一条。不如先脱身,再从某个部落突破,逐个取信,招揽自?己势力,才有一线生机。</p>

作为旁观者事后回看,也不得?不承认,耶律尧选了唯一一条剑走偏锋的正确之路。</p>

唔,而且,最后闹得?那么?僵,如今耶律态度也算尚可,即使是有求于她要解蛊,也让她松了口气——至少应当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讨厌她?</p>

宣榕陷入沉思。却忽然听到窗外似是被人扣了一扣。</p>

宣榕:“…………???”</p>

她一头?雾水循声而至,打开窗,先是扫了眼?树上?,没看到人,松了口气,往旁边一看,果?然见到追虹扑闪着翅膀,嘴里叼了把沉甸甸的刀,脚踝处还有一筒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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