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怀疑自己这些年为她付出的一切究竟算什么?</p>
可曾经的沈晚舟不是这样的。</p>
那时我不过九岁,被嫡兄故意戏耍,丢在回京的路上。</p>
当时有人起兵造反,不少流民慌忙逃生。</p>
我艰难地躲藏在其中,满身狼狈,害怕得瑟瑟发抖。</p>
不少人饿得发昏,见我一幼童独自上路,目露垂涎。</p>
正当我被人抓住,求救无门时,是沈晚舟救了我。</p>
她那时年纪还小,声音却清亮有力:“放开他!”</p>
她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在我的眼中却勇武异常。</p>
只是我担心沈晚舟一人对付不来这群贼人。</p>
却见她狡猾一笑,大喊:“沈大将军来也!”</p>
在他们惊疑之时,只见沈老将军率着一众兵马赶来,眨眼间就把那群人吓跑了。</p>
我惊魂未定,连连向她道谢。</p>
她眉眼得意,朝着沈老将军道:“多亏我眼尖,厉害吧!”</p>
沈老将军失笑。</p>
我眨眨眼,深深地把这一幕印在心中。</p>
而后沈老将军平定了叛乱,正要回京。</p>
于是我便随着一众流民跟在队伍后面。</p>
那时沈晚舟时常来找我。</p>
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她的几个哥哥都太厉害了,她只有受欺负的份。</p>
而我看上去单薄瘦弱,她能耍耍当师傅的威风。</p>
“你会骑马吗?”</p>
“学过射箭耍枪吗?”</p>
我摇头。</p>
裴府中有武学师傅,可我没有机会学习。</p>
沈晚舟嘴角一勾,小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我会!”</p>
“我来教你!”</p>
她常常趁着休息时溜出来教我练武。</p>
“跟我学,挺胸抬头!”</p>
“你这脚步不对呀,再大一点。”</p>
沈晚舟的二哥一脸无语地揪着她的头发。</p>
“你会个什么呀?别误人子弟,爹找你呢!”</p>
她气得涨红了脸:“岂有此理!我当师傅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快放开我!”</p>
他们一路吵吵闹闹地回去。</p>
那时的沈晚舟眉眼生动鲜活。</p>
从未因为父兄战死而郁结于心,冷漠偏执。</p>
我其实十分感激沈晚舟。</p>
若是没有她,可能世间就不会再有裴云程这个人。</p>
到京城那天,我恍惚发现时间过得真快。</p>
这次与她分开,不知道下次该何时见面。</p>
沈晚舟曾告诉我,自己长大后要像父亲一样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p>
让敌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p>
她生怕我不相信,再次强调:</p>
“即使我是女子,我也一定会成为陈国最厉害的女将军!”</p>
我看着她眼中洋溢的坚定,没有丝毫怀疑。</p>
甚至,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日后成为女将军的沈晚舟。</p>
我也会拼命用功读书,努力离她更近一步......</p>
然而,沈老将军一朝被贬黜,沈晚舟也跟着离开。</p>
直到三年前的皇宫夜宴,我才再次见到她。</p>
我为她实现儿时的目标而欣喜。</p>
只是再次相见,沈晚舟却不如我记忆中的鲜亮。</p>
她面色紧绷、神色冷淡,眉眼间是散不开的郁气。</p>
那次阴差阳错下的赐婚,更是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推向了深渊。</p>
沈晚舟厌恶我,以为我是皇帝的走狗,故意来监视、膈应她。</p>
而我对她的爱意在她看来更是谄媚之举。</p>
我目光落在虚空,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还有何意义......</p>
或许,我真的该离开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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