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夜归战士，是谁的兄弟，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p>
他如何能不知道？</p>
只是在那个雨夜，他们都变成了尸体。</p>
尸体，无言。</p>
医者，无方。</p>
那些死去的同袍们……</p>
再见，已是“幽灵”。</p>
是什么时候呢？</p>
忌炎环顾营地。</p>
破阵营里，似乎多了一些人。</p>
他们彼此交谈，犹如无物。</p>
“是我的错觉吗……雨……雨在往天上倒流！是溯洄雨！”</p>
“不知道这次打完，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参加竞渡会……”</p>
“这天工研发的黑石武器可真厉害啊，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发出如此大的威力……”</p>
“残象，该死，好多的残象……”</p>
忌炎摇了摇头，看向前方。</p>
一名士兵正朝他开口交谈。</p>
“将军，装备已经修缮完毕，发放给共鸣者……”</p>
士兵的声音渐渐微弱，颤抖。</p>
“……剩余的普通士兵也已经全部就绪，相信这场战斗一定能胜利……”</p>
“哥……哥舒临将军……”</p>
忌炎猛然抬起头，士兵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雾气，逐渐消弭。</p>
是啊，曾经受溯洄雨影响越深的人，见到的“幽灵”也越发真实。</p>
他怎么会忘了自己呢？</p>
想到这里，忌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p>
身后，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默的注视着他。</p>
哥舒临。</p>
忌炎皱起眉头。</p>
果然，这场雨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深了么。</p>
沉默中，哥舒临的声音传来。</p>
“溯洄雨只可能复刻出往昔的景象，我绝不允许我的士兵们，被区区幻觉所带来的恐惧支配！”</p>
“我，会为所有人开路！”</p>
“这一次，我要奠定今州的基石，消灭笼罩在今州头顶恒久以来的阴影！”</p>
三年了。</p>
这声音听来依旧没有丝毫变化。</p>
还是一如既往的果决，坚定，仿佛前面就算是钢是铁，他也能斩断。</p>
忌炎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p>
但还是没有张开口。</p>
幽灵。</p>
是对往昔景象的复刻和具现。</p>
同过往争辩是没有意义的。</p>
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p>
即使回到三年前，他也依旧会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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