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寿康宫中,皇帝走后,太后也十分高兴,但也没忘了让竹息赶紧派人打探皇上为何如此转变。 竹息是宫中的积年老宫人,眼线遍布整个后宫,虽说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可能打探不出,但多方消息汇总到一起,也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毕竟能成为太后最贴心的侍女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很快,月上中天的时候,竹息扶着太后上了床榻,她在床下厚厚的长毛绛紫色绣八宝瑞兽的地毯上打开了她的被褥,今日她来值夜。 太后见竹息这样,就知道她有话对她说,太后背后靠着两个大迎枕,静静等待着竹息忙完。 竹息将小丫头们都赶到寝殿外的偏殿去睡,自己将暖阁里的宫灯一盏一盏灭掉,只留下床边和窗边共两盏烛火。 竹息轻轻走近太后的床榻,偏着一个边坐了下来。 “太后,此事应和惠贵人有关,”竹息低声道,她那松弛的面庞唯有一双眼睛熠熠而闪,泛着灼灼的精光。 “惠贵人?”太后一愣,这个嫔妃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竹息见太后这样,赶紧提醒道:“就是皇上将长相思赏给了她,宫宴上与果郡王琴笛合奏为莞贵人伴舞的。” 太后恍然大悟道:“噢,那孩子,哀家看她相貌也很不错。哀家还记得上次皇后来还说她已提携惠贵人帮忙处理宫内的一些琐事,是吧?” “太后好记性,正是如此。” 太后笑着拍了下竹息的手,嗔怪道:“你别哄哀家高兴了,哀家老了,许多新人见过就忘了。”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仿佛是绝代佳人空看年华逝去却又无可奈何。 “宫里的女人就像春日里的花朵一般多,太后眼中只有那些能够经历风雨能够见到彩虹的,若每一朵都要去记,那太后岂不的累坏了。”竹息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太后。 “哎,你呀,就是会说话。说说怎么回事?” “听闻惠贵人养了一对猫母子,皇上去存菊堂后就命苏培盛传话让曹贵人抱着温宜去养心殿,只说是想念温宜了。曹贵人待了一会就出来了,随后就将温宜带回启祥宫了,是皇上交代的。而后,苏培盛又道皇上几天未来寿康宫了,皇上就来了。” 太后沉吟半响,霍地抬头道:“后面皇上让曹贵人抱回温宜和苏培盛劝皇上来寿康宫,你说的都很确定,为何对于惠贵人和皇上在存菊堂的言行却是听闻?” 竹息面上立刻浮上一层佩服之色,她压低声音切切道:“太后明鉴,皇上在存菊堂内只让苏培盛进去了,您知道一般情况下奴婢不会惊动苏培盛。至于存菊堂,那口风甚严,惠贵人的贴身侍女是她从娘家带来的。” 太后闭了闭眼,轻声叹息复又冷森森道:“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幸亏她懂得不论大人如何都不干皇子公主的事,如果她胆敢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哀家是断断不会留她在这宫里的。” 竹息颔首表示赞同,又继续道:“惠贵人是个懂事的,华妃那般针对她,曹贵人和华妃一伙,她都能如此对温宜,可见是个有善念、有底线的人。” “也是个有本事的。”太后道:“好好关照她,也许来日能帮上哀的忙呢。” 竹息低声应诺,想了想又轻声问道:“太后,您上次命奴婢为莞贵人作证,解了莞贵人的围,也是为来日帮您的忙吗?” 太后缓缓合上的双眼又睁开了,她静静地盯着宫灯撒下晕黄色的光芒照得殿内的一切都那么朦朦胧胧,记忆里遥远的人和事在脑海中闪现着,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却越来越明晰,那是彻骨的记忆,想忘也忘不掉。 她将视线对准竹息,看了良久,似是梦呓般轻声问道:“还记得纯元吗?” “奴婢记得。皇上对她”竹息顿住了,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皇上对她实在是痴狂,可她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太后的声音里似有恨意,“她惹得皇上违背承诺,对宜修的承诺。若是个厉害的,能够弹压妃妾的,也不枉皇上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太不争气了。” “是,纯元皇后是个柔弱、善良的女子。”竹息也忍不住感叹道。 “柔弱有什么用?皇帝或王爷的正妻是要能够上慰皇帝、下辖嫔妃。她倒好,惹得皇上为她生了多少事端?”太后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事隔多年还是不能释怀。 竹息小心地安慰道:“说到底,太后还是为皇帝着想,母子始终是母子。” 太后不禁扑哧一笑,眼中都笑出了泪水,不禁打趣道:“你这老东西。” “那太后见莞贵人与纯元皇后相像才出手相助吗?” 太后斜了她一眼道:“那莞贵人也是个感情上至情至性的人,若她像莞贵人那般能干,哀家是万万不敢如此行事的。” 竹息听到此言,愣了愣,终是点了点头道:“是啊,若莞贵人是个厉害的,皇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她旋即一想,唉吆一声急切道:“太后,这莞贵人万一日后仗着皇帝的宠爱提出非分的要求,就像纯元那样,那岂不是也很糟糕?” 太后轻轻地朝竹息扔过一个枕头,声音提高了半度道:“打你这不开窍的脑袋,皇帝都多少年纪了,还那般”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竹息接过枕头笑了笑,继而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让莞贵人受了那个冤屈,岂不是可以防患于未然?” 太后长叹一声道:“爱新觉罗家的男儿自来都出痴情人,皇上如此早早失去纯元,哀家不愿意他余生再无半点情趣。” 竹息也是心内感慨,不愿见太后与皇上又哀叹生疏又一副慈母心肠为皇上百般筹谋,继续道:“奴婢看皇上也是真心喜爱华妃呢,不至于到了再无半点情趣的地步。” 太后沉默许久道:“你不懂,你这辈子没嫁过人,你不知道最初的情是刻骨铭心的,即使后来有了别的深情,最初的情也是忘不了的。” 竹息心内暗道:原来太后也是这般啊,即使与先帝也有过琴瑟和谐之时,但始终忘不了那个人。 “太后,”竹息轻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将甄氏进宫的路一早就堵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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