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凛冬迎着夏至的目光，嗓音今日有史以来的最低，夹杂着点不好意思。</p>
夏至看出来了，唇瓣合上没有再多说。</p>
看着拿着伞的陆凛冬将脚前边重重的购物袋拎起，一只手打开伞，说话：“走。”</p>
夏至进到伞下，跟随陆凛冬的步子走出超市，来到没有天花板笼罩的路上。</p>
雨滴落在伞面，滴滴答答的响，像放小型烟花的声音。</p>
两个人走在雨水汩汩流淌的路上，身前身后都是打着伞的过路行人。</p>
夏至的视线因为淅淅沥沥的雨变得朦胧，看不清身前的过路行人，也看不太清周遭世界的模样。</p>
从始至终跟着陆凛的步伐走着，头低着，也没注意看前边的路，雨落在她洁白的白球鞋上，她不悦的皱皱眉，仰首时，身旁陆凛冬的脚步忽然停止下，她抬头的动作因此一顿，看陆凛冬干站着不说话，脑子里好几个问号。</p>
看他直直的看着前边，夏天至抬头，望见如雨帘一般倾斜的雨中打着伞，目光紧盯着她和陆凛冬的于暮白，不可控的心慌了，耳朵短时间内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喉咙里有点艰难的蹦出几个字：</p>
“暮白哥…你…怎么在这？”</p>
于暮白目光有史以来难得的寒凉。不是对着夏至，但夏至看着还是不自禁的胆颤。</p>
看于暮白用寒凉的眼神，瞧陆凛冬，却用温柔的语气回她：</p>
“想着找你，来超市买点东西，但没想到……”</p>
话没有坚持说完，于暮白直接转战话题方向沉了一口气：“你们……干嘛？”</p>
明知故问，一直没说话的陆凛冬开口抢先夏至回答：</p>
“看不出来？买东西。”</p>
于暮白闻言，脸色暗得同此刻三人头顶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无二，唇线清晰的唇微张，就要说话，被夏至拦截。</p>
“雨下得大，我们回家说吧。”</p>
夏至祈愿的眼色投向陆凛冬于暮白二人，现下沉重压抑的气氛她实在待不下去。</p>
于暮白没有意见，点头温声：“好。听你的。”</p>
陆凛冬也没有意见，呼吸一沉轻咬唇瓣：“你决定，我跟随。”</p>
没有硝烟的战争暂时停止，夏至勉强扯出一抹笑，牙根咬的紧：“好。那我们走吧，两位。”</p>
言尽，于暮白眼神示意她去到他的伞下，夏至假装着没看见，回满庭芳的路上一路头都低的不能再低。</p>
雨渐渐的小了，有要作停的势头，三个人一起进入小区楼大厅，乘坐电梯来到7楼，夏至同陆凛冬说了些话，回屋时于暮白跟在身后一起进入。</p>
客厅，氛围静静地，两个人从玄关处走到沙发，站位一前一后，位于后边的于暮白最先开口：</p>
“你们…什么关系？”</p>
停了几秒，“是我，想的那样吗？”</p>
夏至低着头，嗓音小，直白的回：“是你想的那样。”</p>
于暮白感受到心口一阵疼痛，像被刺了一剑，声音微微颤抖：</p>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p>
夏至脑海纠结一番：“没有。”</p>
不过1秒：“快了。”</p>
心口的疼痛成双成倍的叠加，痛的于暮白快呼吸不过来，声音不再温润，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艰涩，闭起眼，神色晦暗不明：</p>
“你知道的…我喜——”</p>
“我知道！”夏至拦截于暮白想说出口的话，有气无力，声音弱弱语调低平，“我一直都知道…暮白哥，我们…不聊了好吗？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p>
“永远”“好哥哥”，简单的五个字将于暮白拍在没有任何希望的荒岛上，拍的死死的，他的挣扎显得无用，只能坦然的接受一切。</p>
可是他心有不甘，他这次没有办法像之前任何一件事那样直接答应夏至，所以，他没回话，看着夏至怎样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忧伤。</p>
夏至也没说话，她不想回头，愧疚与自责将她勒的快要喘不过气，只能当一回胆小鬼弱弱地：</p>
“暮白哥，你…先回去吧。我们都静一静，拜托你了。”</p>
眼睛刹那间张圆了，第一次听夏至用请求的口吻同他说话，于暮白心又碎了一点，手抓上裤腿，低哑：“好，知道了。”</p>
“注意休息我先走了。”</p>
话完，转身走向门口，不一会，客厅响起响亮的关门声。</p>
夏至瘫软在地，坐在地板上，眉宇间流露出的都是痛苦，愧疚与自责。</p>
一呼一吸都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臂硬撑着整个身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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