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选定向女

向文宗曾是夏筠军中一名随军郎中，医术精湛，屡次解救过大将军，在当值期间为夏老夫人看过病，还为江晚柔初孕之期保过胎。 皆因年龄与夏筠相仿，又深得老夫人的喜爱，当年老夫人有心想收向文宗为义子，还赐了玉佩信物。 原本前途一片大好，可是后来因为向文宗心恋乡下年迈的老母亲，便辞官隐居故土，常年照顾家人，而后在乡下迎娶了一名秀才家的姑娘，正是如今的向氏，婚后不久便生下了唯一的女儿向芯妤。 原本一家三口在乡下过着男行医女织布的田园生活，可是随着女儿向芯妤一天天长大，乖巧的少女在她年满十五岁美好年华里，引来了恶霸的注意。 乡中一个土财主看上了向芯妤，托了媒人去说亲，深知土财主不是好人，在乡下恶事做尽，欺男霸女，任由媒婆嘴皮说烂，向文宗绝不答应。 那土财主见向文宗油盐不进，便勾结起了地方官员，随便给向文宗按了个罪名，打入大牢，抱着守株待兔的心思，就等着无依无靠的向氏母女主动上门求饶。 却不成想，向文宗临走之前，特意跟爱妻交代了与王城夏府的关联，还将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玉佩信物，交给妻女，言明若有难处，可拿着此玉佩，寻去王城找夏府老夫人求助。 为了救出心爱的丈夫，向氏带着女儿向芯妤不辞辛苦的从乡下赶到了王城，一路寻问，这才找到了镇国将军府。 初来宝地，向氏也是比较有主见，不敢轻易造访，私下使了一些钱财给夏府门房，偷偷打听夏老夫人的喜好。 从门房口中得知，夏老夫人不喜欢貌美的女子，于是便在药房里买了几样中药，研磨成粉末状，然后调剂成了一种乌熹膏的膏药，将它均匀的涂抹在自己和女儿脸上。 常言道：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远远一看，两人肌肤暗沉无光，尤其向芯妤，被抹的更多，这一下，遮盖了原本的容貌，加上粗衣裹身，让人一看，好一个乡下黑妞，土里土气。 在听完向氏的述说之后，夏老夫人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虽然镇国将军府的主心力量不在，但是余威尚存，尤其许多镇国将军之前的旧部将士都身居要职，只要夏老夫人一句话，向文宗的难处立刻迎刃而解。 “我知道了，此事不难，想当初夏府也是受过文宗的照顾，这件事情就包在老身身上了。”说着，夏老夫人将向氏递过来的状纸，交到许嬷嬷的手中，嘱咐道：“你去取我的名帖，亲自将此信交到大理寺少卿大人手中，让他秉公执法，即刻救人。” “是，老夫人，奴婢记下了。”将那封书信收好，许嬷嬷不敢久待，立刻按照夏老夫人的吩咐往外院走去。 “行了，祸事很快就会过去了，这几日，你与孩子就先安住在夏府，等待佳迅传来，再回去不迟。”夏老夫人将宽慰的眼神投向一旁的向氏母女。 “多谢老夫人，感恩夏府的活命之恩，今生今世我母女俩人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老夫人的恩典，妤儿，快，给老夫人磕头谢恩。”向氏的言谈举止比较稳重，不像一般的村妇见到权贵不敢说话。 “妤儿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说着，向芯妤乖巧的俯跪在了地上，对着夏老夫人，稳稳的叩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响头。 “哎呦，这是做什么呀，都是自家人，姑娘，快，快起来。”夏老夫人示意近身的大丫鬟赶忙搀扶起了向芯妤。 刚才光顾着和向氏说话，遗忘了立于一旁的向芯妤，这会儿，夏老夫人才得了空闲，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身形纤细的小丫头，不禁发现这姑娘的五官长得蛮周正，尤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着乡下人质朴的气息，甚是干净。 “你叫什么名字？”夏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向芯妤偷瞟了一眼母亲，似有请示之意，向氏见过，轻轻点头。 “回老夫人，小女子名叫：向芯妤。”少女明快的声音里洋溢着年轻的韵味。 “好名字，会识字么？”夏老夫人难得心绪高亢，忍不住多问几句。 “回老夫人，小女子识字，父亲教过《女诫》、《女训》。”彬彬有礼的话语，一看便知，平日里家教甚严。 夏老夫人先前见过向文宗，记忆里一副如玉书生的模样，世袭医理，品性端正，想当年夏府里一群怀春的丫鬟们还私下讨论过向文宗的好样貌，甚是喜欢。 若不是后来因为要侍奉家中老母亲，恐怕向文宗会进入太医苑，成为一代御医，说起来，夏老夫人还是比较欣赏向文宗的仁孝之举，皆因有此番前因，夏老夫人对于举止言谈颇为得体的向氏母女，融入了些许好感。 “墨儿，你看那名女子如何？”站立长廊尽头，夏老夫人询问的目光瞟向不远处正在一棵榕树下专心扫地的碧玉少女。 一双星目炯炯有神的瞅向树下女子，观她身形纤细，一举一动，颇有乡村姑娘干活的力度，瞬下，夏霏墨疑问：“祖母，她不像是府中的丫鬟，模样生的很。” 自从昭庆公主事件之后，夏府的丫鬟数量骤减，能够留下来的人数屈指可数，模样皆是老实之人。 “她是你先父旧部里的一名郎中之女，生于民间，长于乡村，倒是读过书，会写字，这几日她与其母留宿在夏府，祖母日夜观察，性情温柔，倒是一位可心之人。”为了亲孙子的婚事，夏老夫人可谓是费尽心思。 对于妻子的人选，夏霏墨并没有过多想法，只要符合他之前提出来的那几条要求，便可以迎娶入门。 那少女看着肌肤暗沉，像似经常干农活的样子，不是权贵之家，会识字，还懂一些医术，往后娶回家中，可以经常照顾夏老夫人的饮食起居，倒也是一件美事。 “嗯，祖母选定的人选，必定是可心之人，孙儿谨遵祖母安排，就她吧，孙儿并无异议。”夏霏墨终于点了点头，愿意迎娶。 “好，明日祖母便为你去提亲。”夏老夫人深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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