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军营生活

老周家的憨娃子投军了，临行前的后半夜，天未亮，鸡未鸣，向芯妤便早早的起床，烧火做饭。 这是憨娃子人生第一次远行，周家人定要好好准备，在憨娃子的随身行囊里带有两双新作的布鞋，这可是周婶用了压箱底的布料，和向芯妤熬了两个通宵的时间赶制出来的活计，另外还有七八张杂面饼，这可是周家人平日里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口粮，对于穷人家来说，都是金贵的物件。 “小娥姐，家里头就都托付给你了。”站立村东头，憨娃子百感交集的眼神紧紧盯着向芯妤，两人进行临行前的最后话别。 向芯妤拉着身旁妞妞的小手，点头附和道：“弟弟放心去吧，家里有姐在，干爹干娘和妞妞定不会挨饿的。” “有姐姐在，弟弟安心，走了。”憨娃子一摆手，背起一个不大的包裹，转身与其他村民一同往村外走去，他们将在地方保长的带领下，去往县城营地集合。 “姐姐，哥哥去哪里了？”依附在向芯妤腿旁的妞妞，看着越行越远的人影，呼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询问。 “哥哥出去做大事了，等赚了钱，回来给妞妞买糖吃。”向芯妤微笑着安抚道，若水的眉黛间流露出沁心的笑颜。 听到有糖吃，妞妞开心的笑了，笑的很甜很美。 等待憨娃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后，向芯妤这才牵着妞妞的小手，两个人一大一小的走在回家的小径上。 对于憨娃子投军这一事，向芯妤是赞同的，她原本想着给憨娃子娶上一门亲事，再待妞妞长大些后离去，可是周老汉周婶的病情日渐不好，村里的肖郎中是一个赤脚大夫，能医治跌打损伤，若是要看痹症和青盲之症，还是得去大一些的城镇，寻找医术好的医师医治，这么一来一往可是得花费不少银两。 可是眼下，这个贫穷的长留村，穷乡僻壤之地，人人都很穷，哪里来的银子能赚呢。 ‘还是得出去，只有出去了，干爹干娘的病才能被医好。’心中这般思量着，向芯妤沈稳的目光里多了些许决定的思绪：‘周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定当永生为报，我一定要带着干爹干娘走出去，医好二老的病。’ 心中有了这般打算，向芯妤开始为日后的求医之路开始做各种准备，憨娃子临行之时留下来的五两银子安家费是不能动的，闲暇之余，向芯妤便山上采集各种草药，将其晒干，以备不时之需。 且说憨娃子跟随同村投军的村民在地方保长的带领下去了县城营地，这会儿，县城郊外搭起了许多帐篷，他们先在这里接受简单的训练，同时等待征兵日子的结束，等到时日一到，便要一起出发。 这次昭烈国招兵规模很大，招来的人选大都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壮年，其中愿意投军的男子，大多数都是家境贫寒至极的百姓，否则谁愿意背井离乡的去当兵受苦。 入夜营帐里，一个身形瘦小的新兵询问躺在身旁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说：“哥，你说俺们会被发配到哪里的军营去？” 那汉子翻了翻身，右手托着额头道：“那得看运气了，运气差的，可能直接发配到边境，运气好的，可能会去给当官的当亲兵。” “哎呀，可千万别给俺直接发配到边境，听说那里是吃人的魔鬼窟，塞外的鞑子们都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呀。”瘦小的新兵惧怕地八卦道。 汉子重新合上眼睛嘀咕说：“那都是命，来当兵了，命就是人家的了，当官的让俺们往东就得往东，让俺们往西就得往西，哪里能由着俺们胡来呢。” 瘦小的新兵继续问道：“刀哥，你是为啥来投军？” “哼，老子是来顶人头的。”汉子眼皮抖了一下，闭着眼睛回道。 在当下，有些富人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来当兵，可是为了应付官府下达的征兵官令，那些富人们会私下买通一些绿林好汉，来充当人数投军，价钱好商量。 这些绿林好汉大多数身上都背着大小官司，投军之后，只能被分配边境，历经十年磨难，之前所犯案子方能一笔勾销，这个规矩已经成为了地方官吏与富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箱操作，倒也不足为奇，不是什么稀奇事。 故此在军营里，士兵之间如果听到此人是被顶人头的，便都知道这类人大多数都是不好惹的主，于是都不敢随便得罪，尤其新兵里的年轻后生，对于这类人最好是敬而远之。 听到那个叫刀哥的汉子说自己是来顶人头的话语，顿时吓得这个帐篷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吱声了，众人各自安睡。 憨娃子躺在一个小角落里，侧着身子，他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衣服，闭着眼睛想着心事：‘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俺走之后家里的大活小活，就都压在爹和小娥姐身上，俺要在军营里好好混出个样子来，拿很多很多的军饷回去，给爹娘治病。’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别看憨娃子小小年纪，却能明白：只要通过自己的不断上进，才能让家人过上幸福生活的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辛苦，但是总能够吃饱饭了，常言道：吃饱饭好干活。憨娃子虽然岁数不大，但是人很机灵，训练的时候十分认真，尤其打的一手好弹弓，十拿九稳，跑的速度挺快，一般人都追不上他。 这让前来征兵的将领们很是满意，为期两个月的征兵日子结束后，憨娃子被分配到去往昭烈王城的阵队里。 那一日清晨，上千名新兵们站立军营校场，各自列队，等待安排。 一名身体魁梧的千夫长走到新兵面前，表情严肃，高声喝道：“你们现在脚下站着的地方是铁骑营，昭烈王城里最精锐的骑兵营，你们这群新兵蛋子，要想成为铁骑营一名正统的士兵，就必须要苦练本领，铁骑营不养闲人，不养孬种，本将不管你们在家里是多么安逸，到了这里，都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恪守一个士兵的本分，都听清楚了没有？” 新兵们大吼：“清楚！” 千夫长无情怒道：“混帐玩意，都没有力气吗？都没吃饱饭么？大声点！” 新兵们怒吼道：“清楚！” 千夫长冷冽道：“所有人听令，士兵只有两件事，一是服从，二是完成任务，明白了么？” 新兵们嚎道：“明白了！” 千夫长转头对着一旁的传令官说道：“晨训开始。” 传令官立即挺直了腰杆，对着新兵列队高声传令道：“所有人，两两对应。” 新兵们迅速忙碌起来，他们高举着长矛在队伍中穿插而立，根据口令，两两对立。 传令官再次发令：“搏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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