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动静，颜川忙闪身躲到一旁的灌木丛后，等那小厮走远他才出来，在望春楼前狠淬了口唾沫转身走回前厅。听到刚才那番谈话，连去茅房的心思都没了。 </p>
挤进前厅，阵阵叫好声响起，一眼望去，全是举起的欢喜牌，几乎满票。 </p>
更有人议论： </p>
“玲珑妹子长得真水灵啊～” </p>
“可不是吗，我听说玲珑不化浓妆时有七分孩童相！” </p>
“有这等事？哦哟，此女甚是有趣～” </p>
“玲珑如此样貌、身姿，舞技更是绝了，这回花魁之位落于谁手真不好说了。” </p>
“是啊，纤月姑娘这两年总唱那几首旧曲，没新意，我都快听腻了。” </p>
“就你还听腻？纤月姑娘哪回出台你不是风雨无阻，怕是再听一百遍也不会腻吧。” </p>
先前说话那人尴尬笑笑不做答复。 </p>
“纤月姑娘这回遇到硬茬，若没有新曲，花魁之位难保。” </p>
众人的议论大都如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p>
颜川听到这些议论更多是愤怒，因为他知道，无论此次竞争者玲珑优秀与否，纤月的花魁之位指定是保不住了。 </p>
如此想着，顿时气急，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又转身挤过人群往后院方向去。 </p>
“嘿！这小子什么毛病。” </p>
“别理他，这年头疯子多的是。” </p>
颜川来到新月居外，然纤月并不在屋内，他又只好回到前厅，正打算找人问问纤月在哪，何时上场时，就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的琵琶音响起。 </p>
前奏一响，颜川便听出那是《松烟入墨》。 </p>
“竟是新曲！” </p>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一个个身子前倾，试图听得更真切些。 </p>
清脆的琴音好似有吞噬其他杂音的本事似的，整个厅内竟鲜有的没有任何嘈杂之声，独有琴音嘈嘈切切，只是初听前奏，已有不少人沉醉其中。 </p>
“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积～” </p>
纤月天籁般的嗓音一出，那悠扬琴曲瞬间沦为陪衬，犹如一只百灵鸟在寂静的夜空放声歌唱。 </p>
颜川隐隐听见有人发出惊叹： </p>
“不愧是纤月，沉吟多日，此曲一出，必要轰动鹤州。” </p>
颜川费了些力气挤过人群找到一处勉强能瞧见纤月的位置。 </p>
纤月今日身着一身洁白长裙，上头绣些淡青色竹叶纹饰，面戴轻盈白纱，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p>
若说方才玲珑的艳舞是勾起人本能的兽欲，那纤月身上散发出的超尘气息，令人心生敬畏，只敢远观，不敢心生亵渎之意。 </p>
“恍然道原来是你～” </p>
一曲唱罢，厅内鸦雀无声，众人沉醉在琴曲中久久不能自拔，好似去到了一方世外桃源，享受着那里的安宁祥和。 </p>
只有颜川，一个人既紧张又无奈地望着台上的纤月，心中五味杂陈。 </p>
别人或许看纤月如仙子下凡，而他此刻只觉她像一只被困囚笼的金丝雀，任凭她如何扑腾翅膀也逃脱不出。 </p>
“筝～” </p>
纤月等了半晌不见一人鼓掌叫好，也无一人举起欢喜牌，本就紧张得神经紧绷的她慌了神，不小心触响琴弦。 </p>
一声筝响将众人神思拉回现实。 </p>
一个个与身旁人互望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出难以置信，如此曲风不仅在鹤州是独创，怕是整个大梁国也是鲜有。 颜川率先举起欢喜牌，大声叫好，因如鲠在喉，嗓音略显沙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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