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家初初要打我！” “闭上你的狗狗嘴！” “我就不！略略略！” 厨房里，杜凝正忙着切菜，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旁边的陈贵在灶台前忙着烧水，听到这热闹的声音，也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杜凝不由得回想起顾浅初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儿子儿媳都还在，孙女顽皮得像只小猴子。 家里天天充斥着孩子的嬉笑声和大人的责备声，吵归吵，但也热闹得很。 想到这里，杜凝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眼眶微微泛红。 这时，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与那人相遇的场景，老太太切菜的手猛地一顿，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贵发现了自家老伴的异样，立马放下手中的活上前询问：“老婆子，你怎么了。” 杜凝抬起头，看了看陈贵，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压下心中的难过，却发现那种情绪如洪水般涌来，无法遏制。 她压低音量，语气有些哽咽：“我早上看到她了，她长得和珊珊可真像。” 珊珊正是他们早逝的儿媳。 陈贵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杜凝口中的“她”是谁。 老太太还在抽泣地说着：“我给她一把菜豆，她还对我说了谢谢。” “然后她就走了。” 杜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无助， “她不认得我。” “老头子，她，她不认得我！” 老太太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她害怕，害怕顾浅初听到后也会跟着难过。 陈贵也红了眼，心疼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给予她一些安慰。 “别哭了，老伴儿，没事的没事的。” 听着厨房内奶奶压抑又委屈的啜泣声，顾浅初的心莫名的发疼。那声音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她的心脏，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端着沥水篮的手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记忆中又浮现几段不曾出现过的画面，一幕一幕都是和陈贵一家温馨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和陈贵一家在庭院中欢笑，奶奶慈祥地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一起在夕阳下散步。 那些画面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她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亲身经历。 柯日辉见顾浅初站在厨房门口发呆，疑惑出声：“初姐？” 顾浅初这才回过神，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厨房。 “奶奶！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厨房里还在抹眼泪的老头老太太被吓了一跳。 杜凝愣了一下，随即气得直拍大腿，嘴里不停地念叨：“呸呸呸，你胡说什么！” 说着，她作势就要打顾浅初。 顾浅初见状，并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低下头，任由奶奶的手落在自己身上。 老太太哪舍得下重手，只是象征性地拍了几下她的背，一边拍着顾浅初的背，一边让她也呸两声，说是要把晦气都赶走。 顾浅初听话地呸了几声，又理直气壮地顶嘴：“那你哭什么？” 杜凝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眼神有些闪躲：“都怪你爷爷，烧个柴弄这烟满屋都是，熏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陈贵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怪我怪我。” 老人拙劣的谎言顾浅初怎么可能会信，不过是不想戳破。 她把手中装有四季豆的篮子往灶台上一放，故作轻松地问：“什么时候做好，我都饿了。” 杜凝忙不迭地回答：“快了快了，你出去再看会儿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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