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若娘知道她还能救其他人，她也会很开心的。”燕娘已经平静了许多，闻言抚了抚眼角，拭去了眼角最后一滴泪珠。 </p>
程若云带着燕娘出了乔神医的房间，却没急着把她送回住处。她将燕娘带回自己屋中，喊小二上了饭食。 </p>
“燕娘，你忙活了一晚上想必还没吃饭呢吧。先吃点，我们边吃边说。” </p>
燕娘心知程若云还有话要问，她心情低落并不想再推三阻四，爽快地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p>
程若云也拿了筷在一旁陪着，几杯果酒下肚，她先开了口，“燕娘你是个聪明姑娘，我想问什么你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我和祖父这次来府西城就是为了探亲访友，但是现下看府西城这般光景……我们要找的人怕是也不知什么境遇了。” </p>
程若云起身换了个离燕娘近些的位置，攥住燕娘放在桌上的手，眼神清澈又诚恳，“燕娘，你可能告诉我，这府西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山匪是何时出现的，又为什么如此嚣张？” </p>
燕娘一时没有回答。 </p>
这府西城里的乱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确实知道一些情况，但这些话说出来，对她也并无好处。不过…… </p>
“这位姑娘，您既是神医的家人，我便也不隐瞒您。这山匪约莫是一年前出现的，虽只短短一年，却已闹得府西城天翻地覆。起初几个月，无数商队在府西城外被劫，人和货物全部无影无踪。” </p>
“但奇怪的是，那些保障城中百姓基本生活的东西，比如粮食肉菜，山匪却从不染指。大概他们也知道，做事留一线吧，真的逼死了全城百姓，他们应当也没什么好下场的。” </p>
“大概三四个月后，附近州府都知道这里闹了山匪，来往的商队就少了，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们开始对城里的人出手了。就如同之前说的，很多壮年男子和未出阁的姑娘在巷子里走着走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p>
“虽男女都抓，但整体他们还是抓男子居多，只有一种人他们不曾出手，就是已成婚的妇人，以及像我们这样，自梳的妇人。” </p>
“至于您此前问的，官府的态度，燕娘看来是有些暧昧的。若是山匪做的太过分，比如在城里当街伤人，他们也曾出手管束，把那作乱之人抓紧了大牢。但无一例外的，几日后那些山匪就会越狱而逃，仿佛那府衙大牢漏的如同筛子一样。” </p>
程若云听得若有所思，这伙人又抢财物，又抢劳动力，听起来怎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p>
“那你知道他们大概抢了多少商队吗？” </p>
“按平常的数量，一个月内来府西城的大概有上千之数，两三个月内，被他们连人带财抢走的大概不下万数。” </p>
燕娘说着笑了一下，“我家原来就住在府西城门外不远处，神医是最清楚的。我小时候无聊，就爱数来往车马数量，燕娘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希望能帮上姑娘。” </p>
不下万数！ </p>
程若云真真大吃一惊。 </p>
商队外出送货，既有货品，还有随身所带的财物，寻常来讲，劫一支商队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若这几个月来这伙山匪劫了近万数的商队，其手中积累的财力怕是难以估量。 </p>
一伙手中有着相当财力，还四处搜寻壮年劳力的匪徒…… </p>
程若云将两件事情串起来，一股寒意从她脊背蔓延上来，激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p>
这是多么好的，谋反的温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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