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保持镇静

“果然有发现。”严明心中狂喜，面上却保持镇静，作为摄影师，不可因一时激动影响画面质量。 严明稳住手，全神贯注于摄录机，可惜为了隐蔽，与江湖人保持一段距离，无法听见交谈。正当他揣测他们是要破门而入还是谈判时，却发现这群外表剽悍的江湖人四散开来。 随后，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背手而出，腰间插着一根圆木棍，自店内走出。他并未露出恐惧或讨好的表情，而是满脸无奈与嘲讽。 见所有江湖人都被这青年吸引，严明咬牙低吼：“拼了！”随即快速从广告牌后现身，悄然接近他们，幸运的是，他的举动并未引起注意，成功接近现场，距离萧尘与那群江湖人仅剩数尺，他躲于垃圾箱后，不顾恶臭，全神贯注于摄录机，开启录音功能。 “果然还是来了吗……那位姓王的呢，是否躲着偷窥？出来吧。”摄录机中的青年语气淡然。 “吵什么！你们挡住他人营生，我只是来警告你们。”领头的壮汉板着脸回应。 “哎呀，还有理了，打算如何警告我？”青年伸个懒腰，似乎不把这帮凶恶的江湖散人放在眼里。 “还能怎样，给你点苦头尝尝。”壮汉露出残忍笑容，挥手示意，散开的爪牙开始围拢青年。 ------------------- 在严明的心中，千百思绪流转，但最终并未放弃报警的念头，只因时间已不容许犹豫。如今，唯有继续摄像，记录下这黑暗中的一幕，作为将来捉拿恶徒的凭证，这是他对这位不幸遭遇的英俊修士唯一能做的支援。 然而，正当他以为这位英俊青年要么会选择逃离，要么会遭受这群人的欺凌时，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青年竟从腰间抽出了一根一米长的棍子，略带惋惜地开口：“想不到，我的这根‘灵木杖’初次出世，竟是对付你们这些街头恶少。” 紧接着，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中，这位英俊青年竟然单手持着这根他称为“灵木杖”的棍棒，迎向了那群凶神恶煞的社会人士。 “无知。” 英俊青年身形一侧，避开首个冲上来的紫发恶少的一拳，口中吐出一词，手中灵木杖宛如天师的镇邪尺，重重敲击在对方背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紫发恶少当即倒地，痛苦地捂着背，发出凄厉的惨叫，显然这一击力度不小，至少十分钟内无法站立。 “粗鄙。” 其他恶少被这一幕震慑，一时愣住，而英俊青年却不，他又吐出一词，趁势欺近一名恶少，单肩向前撞击，如一头蛮牛般冲撞，将对方撞得踉跄，还未等他站稳，英俊青年的侧腿踢中其腰部，一米八高的壮汉竟被踢出数米，重重摔在路旁的灯柱上，随即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卑劣。” 又一个词汇从英俊青年口中逸出，此刻，这些恶少不再那么凶悍，纷纷后退，显然已被他的手段吓破了胆。 他们退却示弱，英俊青年却未罢手，径直朝最近的一名绿发、鼻环闪烁的恶少走去。对方被他的举动激怒，猛地一脚踹向英俊青年的胸膛。 可惜这一脚仓促无力。 未等他踢到，镜头中的英俊青年左手轻松抓住对方的小腿，一拉令其失去平衡，随后右手的灵木杖如同毒蛇般刺向对方腹部，清脆的响声传来，绿发恶少口吐青黄粘液，仰面倒地。 “糟了，这是连胆汁都打出来了。” 一直录像的严明心中暗自惊叹，不知何时，原本蹲着拍摄的他已跪倒在地。 不过，严明的吐槽并未传入英俊青年的耳中，此刻他又放倒一人。这次，他并未言语，而是耍了个棍花，将那根被称为“灵木杖”的灵器收于身后，淡然说道：“我知道你们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但现在倒了三个，那份钱当作医药费，现在撤退，我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如何？” “没想到你竟是修道之人，我们真是失算了。” 为首的大汉满头大汗地看着英俊青年，开口道。 “那你们的意思呢？” 英俊青年闻言一笑，问道。 “当然是——” 大汉说着，对身后的一个恶少使了个眼色，猛然向萧尘扑去：“要你的狗命！” “愚蠢。” 英俊青年缓缓吐出一词，潇洒转身，灵木杖直点身后偷袭的恶少胸口，速度惊人，动作流畅，正是枪法中的绝技“回马枪”！“咔嚓”声中，碎裂与惨叫交织，正在拍摄的严明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恶少的胸骨已断，不禁打了个寒战。 英俊青年并未继续追击，而是收回灵木杖，侧身挡住正面冲来的壮汉挥舞的短棍，同时话语吐出：“无礼者，难以立足。” 随即，他将壮汉手中的短棍顶了回去，灵木杖顺势上挑，抽打在对方肩胛。壮汉痛得松开了手，英俊青年再次一棍抽在他腰间，接着扫堂腿将其放倒，一脚踩在他的腹部，看着他痛苦翻白眼的模样，平静开口：“告诉那位姓王的，我今日留你一命，下次再想找场子，自己来，也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这里装了监控，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我的店门口，我会废了你们。” 说完，他从壮汉身上移开脚步，扫视了周围还在围观的恶少，那些人立刻低头向英俊青年摆手，表示并无恶意。 “我不打算对你们下手，把他们带走，去医院买点药，除了那个开始吐血的伤重些，其他都是皮外伤，规矩你们应该懂，这亏，你们自己担着吧，否则报警，吃亏的还是你们。” 英俊青年说完，将灵木杖收回腰间，步伐轻快地步入名为“八膳门”的店中。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高手吗？” 目睹原本凶神恶煞的社会人士狼狈逃窜，全程记录的严明喃喃自语，随后想起什么，连忙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怀抱着录像机，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在厨房煮面之际，萧尘掏出手机搜索“常老”二字，顿时无数相关信息映入眼帘。 “国家一级钢琴演奏家，国宝级音乐大师。” “生灵之奇，常老显现元宵盛会赐福，玄琴之音惊世震撼全场！” “寰宇弦歌交流盛典，常老亲临剪彩，主办者泪洒欢喜。” “常老入主中央音玄学院，引来各国乐道学者竞相投考。” 搜寻的卷轴中，此类新闻或记载络绎不绝，仅浏览少许，萧尘便深知这位看似慈祥的普通长者究竟何等非凡，但他不解，如此大能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店，且似是特地来找他。 “莫非清晨修炼途经，见我店前有执法同道驻足，故前来围观？” 萧尘心中揣测，但想起执法同道提及常老比他们还早到，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明了，张灵烟这家伙照旧混口饭吃，那两位执法同道应是来询问昨晚那些江湖人士的事，至于这位常老，还是先观察再说。” 萧尘心中剖析一番，随即抛开疑虑，全神贯注于早餐的烹制。面条煮熟，捞出过凉水，放入一旁预备的大碗中，接着热锅添油，炒香切好的葱段，取芝麻酱、玄油等调料调成酱汁，倒入冷却的面条中拌匀，直接分装六碗。 “来来来，都有份，执法同道也尝尝，别客气，否则你们看着我吃饭，我也不自在。” 萧尘首先将两碗面端给常老和那位看似他儿子的中年人，然后对两位执法同道开口，同时招呼张灵烟：“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随后，张灵烟与萧尘各捧两碗面出来，萧尘将手中的面置于两位执法同道面前，张灵烟则端着面回到自己的座位。 “要不要吃茶叶蛋，昨晚煮的，应该入味了。” 萧尘又端着一碗茶叶蛋走出来询问众人。 “不了不了，这么一份，足够了。” 常老摆手回应，接着闻了闻面前热气腾腾的葱油拌面：“好香啊，很久没吃这个了，天天酱香面，确实有些腻了。” “我们也足够了，之前确实吃过。” 一位执法同道连连摆手。 “我要，萧尘，快帮我剥两颗。” 张灵烟毫无顾忌地唤道。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剥。” 萧尘一屁股坐到张灵烟旁边，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随手剥了一颗放在张灵烟的餐盘上：“我猜你也没洗手，还是我的手干净，不用谢我，叫我萧雷锋就好。” 餐厅内，只有面条入口的吸溜声和剥蛋壳的声音，显得颇为宁静。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常老转头看向萧尘，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不错啊，琴艺出众，厨艺更是顶尖。” “您听过我弹琴？” 萧尘愣住，他来到这个世界只弹过一次钢琴，这么巧就被听到。“听过，听了几十遍呢。” 常老点头回答。 萧尘立刻反应过来：“您是在那家琴府网站上听到的？” “没错，就是那里，说起来还是缘分，那琴府是我侄儿开设的，这个活动也是我提议他举办的。原本只想推广钢琴这门乐器，没想到发现了你这块美玉，你师从何人，还是自学的？” 常老笑着点头询问。 “呃，我是自学的。” 萧尘挠挠鼻子说道，虽然拥有这个世界的身份，但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前，这个世界并无他的痕迹，前世的身份已无法使用。 “了不起，了不起，不过也不奇怪，唯有自学之人，才不会被僵化的框架束缚，才能拥有无限想象和广阔的可能性。当然，也与你的天赋和努力有关。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的中央音玄学院进修吗？你前途无量啊。” 常老竖起大拇指，一脸认真地邀请。 萧尘闻言脸色一沉，原来常老是来挖墙脚的，当即果断摇头：“谢谢常老赏识，我就是个厨子，钢琴略懂而已，难成气候，您高估我了。” 这话一出，常老没什么反应，他身旁的中年人脸色却变得十分尴尬。 “年轻人不必过于谦虚，你有这样的能力和才华，要相信自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我觉得你只需稍加雕琢，就能展现出更卓越的才华。我很看好你。” 常老和颜悦色地劝说萧尘。 “实话告诉您，我对音乐方面真的没兴趣。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觉得我做厨师做得挺好，转行就算了。这双手在厨房里煎熬尚可，若用来弹琴，太别扭了。” 萧尘无奈，只好把话说透，毕竟老年人通常都很执着，不说明白后面只会更麻烦。 常老闻言摸了摸下巴的胡须，随后一掌拍在桌上怒吼：“臭小子，老夫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学也得学，这么好的天赋浪费在厨房，就是糟蹋。跟我学两年，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为国家赢得荣光，岂不是比当一辈子厨师好？‘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没听过吗！” 常老这突如其来的咆哮让在场所有人一愣，尤其是张灵烟和那位中年执法同道。在他们印象中，常老应该是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高人，怎的这场景不太对劲啊。 在修真世界中，常老闻声微怔，旋即领悟过来，摇头笑道：“是我老朽失言，明知此言非彼意，竟还是脱口而出，反被你这小子捉住把柄，倒是没想到你对孟子之道还有所研习。” “既然如此，那君子远离杀伐岂非笑谈？常老无需以此劝我，我依旧坚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精英。我对音律无意，即便你将我带回，也不过是带回了一个不懂配合、不知进退的烹饪者而已。”萧尘淡然回应。 “是啊，你若真的不想学，绑你回去也无用。只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你的天资极高，稍加修炼，在琴道的未来，必有一席之地。”常老略带惋惜地说道。 萧尘摆手道：“常老或许是因为听了我那首曲子，才觉得我有才华吧。实话告诉你，我弹琴只能算一般，那曲并非我作，乃是吾友小明所创，我只是跟其学习。” “哦，那小明现在何处？”常老一听，立刻精神振奋。 “出游在外，如今不知是于南非驯服灵狮，还是在叙利亚担任武者，我也无从知晓。”萧尘认真答道。 “如此说来，你确定你没有骗我？”常老抚须而视，眯眼再次询问。 萧尘点头道：“当然，我敢保证，那首大调绝非我原创！”见萧尘神情坦荡，连眼皮都没眨，常老缓缓摇头，信了七八分，终叹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打扰你。若你联系上那位名叫小明的年轻人，记得转达我的意思，这首大调确非凡响，我相信他的才华不仅如此。希望他能回国，助我国在下届世界青年琴师大赛中夺冠，这对国家至关重要。” 说罢，常老递给萧尘一枚玉简，朝他挥手：“你的烹饪技艺高超，琴艺亦佳，若有朝一日厌倦了厨房，记得来找我。哪怕不是为国争光，共论琴道也是极好。” 常老先行出门，起身的中年人则对萧尘微笑，随后跟随而去。 门外，中年人看着走在前方的常老，开口道：“父亲，要不要我去查一下这位名叫小明的家伙在哪个国度？” “你傻了吗？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只是那小子的借口罢了。”常老瞪了儿子一眼，斥责道。 “那……” “这小子现在对此无趣，你也强求不得，强扭的瓜不甜。我看这小子是个明白人，以后我会常来这家餐馆，与他培养私交，顺便探探他的底细。待确定他确有误，到时候就算我这老脸丢尽，也要请他参赛。这次，绝不让那岛国少女夺双冠。” 常老语重心长，中年人闻言点头，但脸上却掠过忧虑。若自己能继承父亲的琴道天赋，或者儿子能继承，该多好。父亲不必为了对抗那岛国天才琴女，年岁已高还要四处奔波。 餐厅内，萧尘坐于两位吃完葱油拌面的修士警官面前，正色道：“现在两位警官可以开始你们的工作了。” “咳咳，感谢萧掌柜的配合。顺便说一句，你的厨艺确实出色。”中年警官轻咳一声，表情严肃，但也认可了萧尘的技艺。 萧尘笑道：“嗯，那请你们说明来意和需要询问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应是昨晚那帮闲散之人在我店门前闹事的事件吧。” 见萧尘主动开口，中年警官点头，示意身旁的青年警官。青年警官立刻领会，取出灵符纸，拿起灵笔，开始记录两人的对话。 “昨晚确有十名闲散修士在你店门外挑衅，是吗？” “是。” “对方是否携带禁物，如剑刀、铁棍或法器？” “没有，只有领头的带了根灵棍。” “据录像所示，他们是先围向你，你才自卫，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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