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从震惊中回神，打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少年意气！” 但很快他又有些怀疑，贾琏他也听说过，原先是荣国公府的一个浪荡子弟。 </p>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从一个浪荡子弟，做出这等玄妙文章，确实惊世骇俗了些。 </p>
“这，该不是人代笔的吧？”犹豫片刻，永熙皇帝看向顾诚问。 </p>
顾诚笑着摇摇头，提醒道：“先不说科举考场戒备森严，根本无法夹带。再说，似这等文章，就算是老夫都奉若瑰宝，那个读书人肯将这等文章送与别人。” </p>
对于读书人来说，利固然重要。 </p>
可这篇文章一出，名利皆得，谁肯让于他人？ </p>
听了顾诚的一番解释，永熙皇帝心中的天平稍微挪动，但依旧难以决断。 </p>
能打击荣国公府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p>
他在思索，为贾琏是否值得。 </p>
“皇上，周培公大人求见。”正犹豫间，一名太监滚瓜似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p>
永熙皇帝和顾诚均是心下一松，前者更是迫不及地的吩咐道：“培公回来了，快，快传他进来！” </p>
少时，周培公风尘仆仆，一脸狼狈的走入大殿。 </p>
简单和皇帝行上一礼，周培公虽不知顾诚为何在此，但依选择先禀报正事：“臣奉皇命督战，蓟州镇将士奋勇杀敌，今蓟州之敌已经退却，特回京来向皇上复命。” </p>
“哈哈哈，好好好，有培公在，何愁蒙古鞑子不平！”一听蓟州敌军退却，永熙皇帝哈哈大笑，刚才还冷若寒霜的面容，春暖花开。 </p>
顾诚脑袋一转，不经意瞥了眼周培公。 </p>
他发现周培公也看向他，二人眼神一碰，一切尽在不言语之中。 </p>
周培公一笑，借着皇帝高兴的势头，一下转过话头：“皇上，臣听闻此科乡试，荣国公父子有科举舞弊之嫌？” </p>
“确有此事。”永熙皇帝大方承认道。 </p>
周培公一笑立刻把话头挑开：“这贾琏的母亲和仆有些关系，论关系来说，我该是这贾琏的舅父。说来惭愧，以往在荣国公府时，仆与之少有联系。” </p>
“却说一年前，他为婶娘、祖母不容，怒而分家。也就是在此之后，他幡然悔悟，自觉浪荡时光，从此学问一日千里。” </p>
“你是说，这篇文章就是他所做。”永熙皇帝试探着问。 </p>
“半点儿不假。” </p>
周培公说着，又从中拿出一份诗词，缓缓念了出来。 </p>
“学林探路贵涉远，无人迹处有奇观。 </p>
自古雄才多砥砺，从来纨绔少伟男。 </p>
书山妙景勤为径，知渊阳春苦作弦。 </p>
风流肯落他人后，气岸遥凌豪士前。” </p>
等他念完，顾诚和永熙皇帝均为其中的豪气震慑。 </p>
“皇上，此诗正是贾琏于王子腾夫人寿宴上所做，足见贾琏平日志向。他已不是荣国公府之人，如今他自成一家，倒和荣国公府再无牵连。” </p>
周培公故意说这句话，其意思就是在提醒皇帝，贾琏有可能成为他掌控的棋子。 </p>
永熙皇帝何等聪明，哪能不知其中道理？ </p>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把三名主犯提出来，朕要亲自审问考较，若是贾琏真有才学，朕就恕他无罪！” </p>
“陛下圣明。”顾诚和周培公齐声一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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