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探着头看向院子里面，空空如也，三大爷又擅离职守了，不过后面传来了喧哗声。 他只好推着车子走了进去，前院——没人。 中院，还是没人，就连洗衣姬秦淮茹都见不着人，而后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 果然，所有人都围在了后院。 “大茂啊，你这孩子锁什么门啊，你看这弄的，娄先生都没办法把东西给你搬进去。” 刚一进月亮门，就听到有人喊他，原来是眼尖的三大爷阎埠贵，正热情的对他挥着手呢。 定睛这么一看，院里人基本上都围在这儿了，好不热闹。 而自家门前堆着各种崭新的家具——这是36条腿？ 看起来还不止啊，一看都是油光湛亮的新家具！ 还有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 那手表自然也少不了咯？这是三转一响给我配齐咯？ 还有各种食材，特别是曲三管家手里，直接拎着小半扇猪肉，另一位娄家管事手里还拎着几条大鱼，其他的主食配菜那就更不必说了，两麻袋直接堆在了门口，旁边还有个笼子，应该是大公鸡…… 尼玛！？ 娄半城这日子是不过了吗？ 这到底是你嫁女儿啊，还是你女儿娶我啊？ 许大茂有点发愣——原因无它，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本就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婚礼。 现在这么一弄，只让人感觉到奢侈，财大气粗——仇富情绪你懂不懂？ 就你有钱？就你能耐？ 更不说你娄半城是巨商啊，本来你这身份就要避嫌低调的。 你到底是在想啥啊？ 因为有娄家人在那里看着，而且二大爷刘海中还跑出来维持秩序，所以贾张氏阎埠贵等人还真不敢直接上手。易中海一进去，他自然而然要统管全院，更不说他跟许大茂关系还不错，所以大家也认可他帮忙管理。 也因为这样，贾张氏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应该是在小声骂着二大爷多管闲事吧？ “大茂啊，赶紧过来开门啊，愣在那里干什么？” 阎埠贵抢在他的前头对许大茂示好，有点不悦，赶紧招呼许大茂过去开门。 许大茂这才拨开重重的人群，走到了近前。有些老妈子还故意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或者拉拉手什么的，像是要沾点新郎官的喜气一般。 “女婿啊，来了啊，你这孩子，今儿结婚怎么还往外跑？” 许大茂一过来，娄半城就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关心地说道，娄晓娥的母亲谭雅丽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许大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娄晓娥，则是疑惑和害羞地打量着许大茂——【他怎么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健壮，更高大了一些？】 许大茂此时也不好摆脸色，毕竟人家是来兑现承诺的。而且自己没有去接人，人家直接给送过来了，按理来说许大茂已经失了礼数。 而且看这些陪嫁……这不止是翻倍吧？如果没有娄家人还有二大爷在这看着，还真得出事儿。 所以许大茂只能装小辈打着哈哈，正要拿钥匙开锁，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许大茂都成太监了，还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是脑子有病吗？钱多的没处烧了是吧？” 所有人静了下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是阎解成，正靠在后面二大爷家的墙上，一脸痞里痞气的样子，不屑地说着。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你阎解成这时候说这话，就等于是把许大茂还有娄家给得罪死了。 他也是眼红，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心里不舒服司机。 昨儿个被许大茂触了霉头要他滚不说，还被刘光天顶了个大跟头，心里正怨恨着呢。本以为许大茂这婚是结不成了，他自己也说过去退婚离婚了。而自己这边马上就要相亲了，这么一比他稍微压了许大茂一头。 可今天，娄家竟然主动把女儿给送过来了！ 一看娄晓娥，肤白貌美惊为天人！ 再看陪嫁……阎解成抑郁了——敢情这娶媳妇不必出彩礼，还能赚钱啊？！ 这些东西……阎解成自认为自己上班十年都不一定攒得齐，他心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是不知道陪嫁还有一套四合院，还有十斤大黄鱼，真要知道了，他杀人越货的心都有！ 再看看那些大鱼大肉，自己想上前凑个热闹的时候本能的伸了伸手，结果被娄家人给喝止住了，这让阎解成觉得面上无光。 不就是猪肉吗，好像谁家吃不起似的，咱月初的时候就吃过！ 所以，他要报复！ 而且，这阎解成也算得上读过书有点脑子的，他的出发点是事实，如果许大茂因为这个出手的话，他也有理可说——他没说假话啊？ 旁边也有好事的邻居嫌热闹不够大，多了一句嘴：“不嫁给许大茂还能嫁给谁？难不成还嫁给你啊？” 然后，大伙儿一阵哈哈大笑，不知道是笑阎解成，还是许大茂。 阎解成：“也不是不行啊——” 这话一出，所有正在大笑的邻居们都安静了下来。 你阎解成还真是敢想啊！ 娄晓娥生气了，娄半城面色变得严肃了，许大茂忍不住了，准备直接上前给他几个耳光。 管他占不占理，先打了再说！ 尼玛阎解成你这是要上天啊！ 可许大茂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娄半城拉住了手：“大茂，你今天是新郎官，不宜动手。” 看到许大茂激动的样子，周围的邻居也觉得阎解成过火了，人家大婚当天揭短，而且是绝户的短，还说人家媳妇嫁给他也合适——这不是找打吗？ 关键问题是，不管是打起来了，还是真不嫁了，这一顿大席可就吃不成了。 于是大家都开始纷纷仗义执言，指责阎解成的不是。 被大家突然围攻，阎解成有点慌张：“怎么了怎么了，我又没说假话，许大茂被傻柱给踢废了，这是事实！他自己也承认了的，娄家还要嫁女，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怎么着许大茂，你还想打我不成？” 二大爷：“阎解成你这话说的丧良心了啊！许大茂每次放电影回来不给你爸塞一点土特产什么的，你这时候挑事儿是有毛病吗？” 邻居a：“阎解成啊，你这是缺了大德啊！三大爷教书一辈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来？” 邻居b：“还嫁给你也不是不行？你踏马算个什么玩意儿啊？许大茂再怎么说也是轧钢厂的放映员，你呢？就一粮站临时扛大包的，还成天挑三拣四命比天高，你也配？！” 何雨水：“阎解成你是想疯了心吧，不要脸！” 刘光天：“阎解成你找打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屎都给打出来！” “……” 众位邻居都群情激愤，这一下子是起了真火。他们平时也只觉得院里的一大爷道貌岸然，二大爷装模作样，三大爷极度抠门，傻柱混不吝，贾家无赖…… 可什么时候又多了阎解成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货色了？ 毁人婚姻如同杀人父母，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阎埠贵也忙不迭的替阎解成给众人道歉：“解成，你还不闭嘴！给我滚回家里去！” “大茂啊，娄先生，家里管教不严，抱歉抱歉，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是大茂的好日子，咱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在这儿替犬子给大家道歉了。” “他最近工作不顺，心情有点不好……” 编着编着，阎埠贵也编不下去了，阎解成工作起来是个什么德行，大家也都知道。 “哼！” 娄半城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大家伙儿说道：“大茂这孩子，也算是我娄家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品性还是不错的。” 我品性不错？许大茂难得的有点脸红了——娄老板你这是睁眼儿说瞎话啊！ 大家也乐呵呵的听着，岳父夸女婿，没毛病。只要是有大席吃，你把许大茂夸上天，我们也都没意见的！ 这个时候出来反驳，那不是脑子有病吗？许大茂品性好不好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可中午能不能吃席，那可就跟我有关系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主动到了我们家提出离婚，为的就是不耽误小女。就冲这一点，这孩子爷们，仗义！” “那是，我大茂哥是个爷们！”刘光天马上跟着起哄，何雨水直接就拍起巴掌来，然后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 没有易中海聋老太还有傻柱在场，贾家只能窝在一边当小透明，倒是没有起什么幺蛾子，其他邻居对于许大茂主动上门提出离婚的事情，还是很赞许的。 毕竟看着这么些陪嫁，还有宛如瓷娃娃般的娄晓娥，一般人如果碰到这种事情，绝对是先隐瞒下来，或者死赖着不离婚，先把人和陪嫁搞到手再说啊？ 可许大茂平日里虽不怎么着调，但主动上门提出离婚的这件事情，做得确实够爷们儿，没有给四九城的爷们儿们丢脸，值得大家鼓掌称赞。 许大茂有点懵——【我纯粹是为了跟巨商娄家撇清关系才去退婚的啊，你们这么夸赞我——我都有点小愧疚了。】 娄半城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他继续说道。 “但我们娄家重信！说了嫁女，那就要嫁女！况且两人早已拿了结婚证。而且错不在大茂，他这也是无妄之灾！” “我娄家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不但要嫁，我还得让大家都知道，我娄半城有个重情义，够爷们儿的好女婿！” “我女儿娄晓娥有这样的男人护着，嫁给这样的工人同志，是她的福气！” “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一刻，许大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娄半城搞得这么大张旗鼓了，这是要做给上面看啊！ 我女婿都不孕不育了，我娄家依然要嫁女，为的是什么？ 证明我娄家重承诺，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而且积极向工人靠拢，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即使上面真想动他的话，多少也得考虑下影响是不是？ 娄半城，挺鸡贼的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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