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赞被分配到城南分局当副局长。 宋繁星每天开车送他去，再开车去花棚。 每天有媳妇儿送上班。 周赞在分局一下子就出名了。 “你们看见了吗？咱们新来的副局长老帅了！比那些港台明星还帅，身材超级好。” “别瞎想了，人家结婚了，有媳妇儿的。” “我见过！我见过副局长媳妇儿，老漂亮了，跟副局长天生一对儿。” “果然帅哥还得配美人！” “副局长的媳妇儿每天开着小轿车送他来上班，我在门口碰见过好几次了。” “副局长家那么有钱吗？” “据说是副局长的媳妇儿特别能挣钱，是个富婆。” “咱们副局长傍上富婆了？” “似乎如此。” 这下，大家羡慕坏了，特别是那些男同志。 他们也想有个有钱的媳妇儿，靠他们那点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上小轿车啊？ 这天，宋繁星在胡同口碰见一个要饭的。 脏兮兮的头发跟她差不多长，但却是个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 穿得几块破布，拄着一根木棍，一手端着个破碗。 跑到她面前哀求道：“好吧，给我点钱吧，醒醒好吧……” 宋繁星看他怪可怜的，从包里掏出一块钱放进他碗里。 男人撩起长发，连声说谢谢。 结果他这一撩，把宋繁星惊住了。 这不是她那个跑走的三叔，宋大鹏吗？ 宋繁星试探地喊了声：“三叔？” 男人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没反应，转身继续向下一个人乞讨。 宋繁星追上去拉住他。 “三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宋繁星，我爸爸是宋大荣。” 男人念叨：“宋大荣？大哥？” “对，宋大荣是你大哥。” 虽然不是亲的。 宋大鹏似乎认出了宋繁星，又似乎没认出。 宋繁星发现他精神不是很正常。 “三叔，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宋大鹏突然激动起来。 “不回家！我不回家！” 宋繁星只好安抚他：“好好好，不回家，我带你去吃饭吧。” 一听吃的，宋大鹏愿意跟着宋繁星走。 宋繁星在附近的餐馆要了两个菜，一大碗米饭，宋大鹏吃得狼吞虎咽，看样子饿很久了。 期间，宋繁星试图搞清楚宋大鹏为什么在这里。 “三叔，你怎么到首都了？来多久了？” “不知道。” “那你现在住哪里？” “到处都可以睡。” 那就是没地方可以睡。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宋繁星最后把宋大鹏带到一所收容所，让他暂时住那里。 忙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周赞担心地站在胡同口等着她。 见她回来，问道：“你去哪了？” 宋繁星把碰到宋大鹏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周赞道：“他现在在哪里？” “收容所。” 他不清楚宋大鹏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带回家，家里有老人孩子。 万一出个啥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周赞夸道：“你做的很好。三叔当年可是犯了命案逃走的，我现在是公安人员，有义务带他到警局问话。你先回去，我去办这件事。” 宋繁星拉住他，“三叔现在挺可怜的，你确定要抓他吗？” “放心吧，照你说的情况，他待在警局也比在外面乞讨强，至少有饭吃，不会饿肚子。而且你说他精神有问题，如果鉴定结果如实，多半是要送精神病院的。” 宋繁星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想，宋大鹏今天碰见她是不是个错误。 周赞继续说道：“不管怎么处理，都不是我们分局该管的。我会给负责宋家屯的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通知三叔的家人，再把三叔移交过去。怎么处理就是那边的事了。” 几天后，宋大妮和宋二妮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两名警察。 宋繁星请姐妹俩吃了一顿饭。 宋大妮和宋二妮成熟了，没有小时候对宋繁星的敌视。 三人心平气和地聊了许久。 原来当初宋大妮和宋二妮姐妹俩逃走后去了沿海城市打工。 在那里挣了点钱便在几年前回到东北县城开了家服装店。 生意不错，挣了些钱。 姐妹俩前两年相继嫁人。 这些年，她们也在找宋大鹏的下落。 回家得知她们的爸失手杀了她们的妈，她们心里很难过，但她们不怪宋大鹏。 一切都是黄娟罪有应得。 黄娟就不配当她们的妈。 最后，宋大妮姐妹带着宋大鹏回去了。 后来的事，是周赞特意打电话去了解的。 宋大鹏不光查出来精神失常，还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宋大妮姐妹把他接到家里，轮流照顾了一段日子，宋大鹏最终安详地走了。 宋大鹏的葬礼，宋大荣回去了。 他好歹是宋大鹏的大哥，得回去送一程。 宋大荣虽然退休了，却是当过司令的人。 他一回去，招来一群人巴结。 在葬礼上，一个老女人跑过来喊他大哥。 宋大荣一愣。 “你认错人了吧？” 老女人露出一口黄牙，“没认错，你就是我大哥。大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翠翠，你妹妹啊。” 宋翠翠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 身材发福，满脸皱纹，头发稀疏。 “哦……” 她不说，他真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妹妹。 他都有些想不起来这个妹妹长什么样。 太多年没见了。 当初宋老太婆病倒，宋翠翠没有回来看过一次。 等宋老太婆病好了，她倒是腆着脸回来过一次，不过被宋老太婆打走了。 后来，宋翠翠没有回去过，宋老太婆死的时候，她也没回去。 村里人都以为宋家这个女儿死了。 现在，宋翠翠倒是和宋大妮和宋二妮走动起来。 宋翠翠拉着宋大荣东拉西扯。 宋大荣只能打哈哈。 他跟这个妹妹完全找不到话题。终于，宋翠翠说到了重点。 “大哥，你关系多，我家小儿子想当兵，上面不收，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小儿子弄进去？” 宋大荣脸色一沉。 果然无事献殷勤，没好事儿。 “我都退休了，哪有关系。想当兵，让你儿子报名，如果合规，会录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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