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肉

找出个盆来，明天用它装猪肉，去仓房把之前的装粮食袋子找出来，还有爬犁，地上有雪，这几天都让人踩平了，正好方便拉粮食。 把东西都放到屋里厨房中，江眠炖的汤也好了，舀出一碗来喝，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喝完后，干燥的刺痛感都好了不少。 …… 转眼到了第二天，冬季天亮的晚。 除了一些年龄大的老人，一般人家为了省点煤油灯，也都是在天亮前起来，没有特别早的。 今天却不一样，天空刚出现一丝光亮，哪怕江眠没有出去，也能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想到是因为分肉，江眠也能理解了。 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多，昨天通知八点钟开始，还是先起来吃个饭吧，今天估计要忙一天。 吃饱喝足穿上衣服，到了外面，人们扯着嗓子唠嗑的声音更大了，其间还掺杂着猪的叫声，实在凄厉了点，江眠不敢再听，回了屋里。 再屋里待了会儿，听不到那凄惨的嚎叫了，江眠才又出去，确定猪被堵住了嘴，她回屋拿了盆，锁好门后也出去了。 家门口人倒是没有，她家和猪圈之间隔了条路，中间还有一个西大坑，猪圈就在西大坑的对面，人都在那周围围着呢。 “哟，江眠啊，你这丫头这么早就拿盆出来了，这还早着呢，猪刚捆上。” “嗬，你个许老二，就你谁都认识，跟谁都能搭话，人家认识你吗” 江眠看着两个眼熟但是她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在那里说笑，不好不理会人，腼腆的笑笑，回应道 “我知道的，叔，这不是一会儿得去东边大队院嘛，跟着去看完再回来取得耽误时间了，反正也没啥事，直接拿着盆去方便” “行，你跟着去吧，这会儿就要走了” 见两人又聊了几句，说要回家吃饭，江眠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还没吃饭就出来看热闹了。 人群慢慢分散开，之前看不清的前面也显露了出来。 有八个男的把两头猪绑在了一根粗木头上，猪嘴也被堵住，又检查了一遍，绑结实了，喊着‘一二三四’抬起来就走了，周围人也发出一阵叫好声。 起身后，走向东边的大队场院，东边大队场院没有这边的大，但是一些工具和桌椅板凳啥的都在那存放，在那方便点。 这一路，有人回家取盆，有人回家叫人，有人从家里出来加入队伍，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唠嗑，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走到大队部，屠户已经等在那了，把猪放在一张桌子上，有婶子把一个木桶放在桌下，准备一会儿接猪血。 江眠觉得自己不一定能看的下去，向后退去，把帽子两边的耳朵拉下来，帽绳绑好，能阻隔点声音，就安静的站在了人群后。 村里去年买了机器，可以加工大米，玉米等粮食作物，加工剩下的渣滓等不可入口的，就收归大队，用于养殖。 所以今年的猪能分五头，剩下的六只前几天天气晴好的时候就被送到公社了。 公社也不会全留下，会往县里再送一些。 但今年这么多的猪肉，还是让人兴奋的，往年有个两只猪就不错了，今年整整多了一倍，而且因为吃的好，比以前的有肉多了。 这大家得多分多少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都在说这日子越来越好了。 “哎，还是比不了，你看孙大福家，家里人口多，人心又齐，个个能干，今年工分不知道多少呢，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真是比不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还有人家不如你们家呢，反正现在日子好，总能比往年多得点” “说的是这个理，赶紧看吧” 众人叽叽喳喳，说啥的都有，江眠也听不真切。 看着一旁烧热水的地方有人端着水向前走去，便知已经进行到清理猪毛这一步了。 前方：热水淋身，浇过热水立即用刮毛的工具把毛刮的干干净净。 煺完猪毛，屠户与他的帮手就开始了开膛破肚。 把肉按照血脖、里脊、硬肋、后丘等部位分解成块，又按各种部位组成一个组合，头和大骨放在一边，接下来就是罐血肠了。 （1）灌血肠是很有讲究的，要把血的味道配好，主要是把佐料放齐，最不可少的佐料就是东北的葱花了，有葱花味道就特别好。［来自百度］ 听说还有别的灌制方法，但还是这样最方便。 血肠不能灌的太满，不然在煮熟时会胀，容易破。 肉被一块块摆放好，负责打更的跟在大队长身后一起出来，站在前面，拿起锣，敲了三下，咚咚咚。 人们的注意力被吸引，江眠也趁机向前窜去。 大队长站在前面，向来严肃的脸上今天也出现了笑模样： “大家都来的挺早啊，人来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了，下面我说一下分肉的规矩： 这么些年了，大家也都差不多知道了，我就简单说两句，首先还是老办法，抽签，谁靠前谁先来， 工分不多的就从抽到的里面分出来点，工分多的就给你补上，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吧” “没意见”大伙大声的说着。 “大队长，你快点吧，大家都知道那些规矩，都等着吃肉呢”人群里不知是谁说出的话，引来一片附和 “行，我快点，第二点还是，先让军属和五保户先挑，一个把孩子献给国家，为保家卫国出力，一个都是大家的长辈，这一点我相信大家也没意见。 最后，大家领完猪肉放好后，别忘了中午来吃杀猪菜，吃好后下午分粮，行了，开始吧” 听到开始，大家都向前挤去，不等场面乱起来，四个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出来维持秩序了。 等大家排好队，开始到会计的面前木桶里抓一个纸团出来，江眠在靠前的位置，抽完签，打开一看，排名13。 ‘挺好，不用等太长时间，也不用一直在这挨冻了’江眠想道。 “呦呵，我这是38，也不知道能分到什么” “每次到这时候都紧张，我就希望别给我排骨或者大骨头就最好了，最好多来点肥肉” “你个贪心的，还多给你点肥肉，我还说多给我点呢，谁不想多点肥肉，能做的事可多着呢” 江眠在几人身后，听着她们的话，心想：我不想要肥肉，一想到肥腻腻油乎乎的肉，就感到一阵反胃。 不过现在的人缺少油水，喜欢肥肉也是正常的，但是就算她真得了肥肉也是万万不会换出去的。 她刚得了一大笔补偿款，附近十里八乡也得有不少人听说了，那些二流子消息最灵通。 要不是最近大队干部比较关注她，李婶又把她手里没钱，存款都在银行的事透露出去，她家都不知道招多少人了。 如果把这肥肉都换成别人不稀罕的瘦肉排骨，没准又被谁盯上，以为她家有多少家底呢。 听到喊自己号码的声音响起，江眠走上前去，“13号，13号是这个，签个字就可以拿走了”，看到是江眠，再翻到她家的那页，看到工分也就刚及格，不用用钱补工分，就从那块肉里把不同部位一样分出来点， 面前的会计与帮着找号码的人语速极快，看着很忙，江眠也来不及细看，签字，让人把肉放盆里，走人。 转身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一看江眠还是挺满意的，肥肉只有小小的一块，大部分是纯瘦肉。回去就把它收到空间里，以后再说吧。 刚想把肉送回家，还没走出一半呢，前面传出了吵闹声，人们在那围成圈，也不知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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