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信你的?”秦政业恼怒地把画卷扔到她面前,“你哪儿认识的什么狗屁收藏名家?我看,我们八成就是被坑了!” 梁书敏心虚的立马上前柔声解释,“政业,我本意也是想替你淘点古玩名画,那个收藏家在古玩圈子里可有名了……” “打住!”秦政业此刻心里只惦记买这幅破画的两百万,打断了梁书敏的话,“我明天就去找专业人士鉴定去,这画要是假的话,你给我把那个收藏家找出来,退钱!” 梁书敏还想说什么,秦政业已经拂袖而去! 梁书敏坐在沙发上,心里那个气啊! 都怪那个秦掌珠! 要不然这假画怎会被识破? 她走到窗口,给一个人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梁书敏冷声道,“梁书震啊,我让你伪造的那副名画已经被人识破了,为了保险起见,你暂时把工坊关上一阵子吧!还有,我给你的一百万,得尽快还给我,我也好给秦政业交代啊!” 梁书震是梁书敏的亲弟弟。 以前,在古玩市场卖古玩字画谋生,就是一个打工仔。 自打姐姐梁书敏嫁进豪门之后,整个梁家鸡犬升天。 梁书敏为了弟弟花钱开了工坊,专门仿制名品名画,卖给一些不懂行的有钱人。 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也挣了不少钱。 可现下听说要把那一百万拿回去,梁书震哪里肯舍得? “姐,这一百万是我的辛苦费,你那出事了,怎好要回去啊!再说,那一百万,我已经花了!” “花了?”梁书敏气的大叫,“那是一百万!这才几天,你就花光了?你姐夫明天就要拿画去鉴定,鉴定完是假画,肯定要我找卖给他画的人退钱,没有你那的一百万,我上哪儿弄两百万给他?” “我就是运气差!输了两把……” “你……你要气死我啊!不是答应我,不再赌了吗?”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明天就把工坊关了,我先去躲躲!姐,你这些年,应该有不少积蓄吧,还能凑不齐两百万?就别再逼我了!” 梁书敏脸都绿了,可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真是造孽!” 她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 摊上这么个弟弟! 梁书敏一回头,就看到秦掌珠不知什么时候又下来了。 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梁书敏脸色白了白。 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 强颜欢笑的走过去,“珠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上去休息啊?” “等你啊!” 秦掌珠歪头,冷笑。 “等我干什么?”梁书敏有些发怵。 秦掌珠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清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梁书敏自觉地走过来,没有坐,而是站在她对面,故意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秦掌珠斜她一眼,“既然你都不装贤妻良母了,那我就没必要给你留脸面了。” 她起身,走近梁书敏。 梁书敏吓了一跳,刚想说话,秦掌珠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来。 她容色平静地说,“你在我父亲面前嘴上说担心我和宋厉霂离婚,担心秦家没了宋家依仗,都是假的吧?” “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梁书敏冷哼一声,说。 秦掌珠笑了下,“其实,你巴不得我早点和宋厉霂离婚,没有宋家的依仗,那样我一个离异之女,加上不得父亲宠爱,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弃子,我成了弃子,这秦家最有指望的不就是你的女儿和儿子吗?” 梁书敏被戳中心里深处的盘算,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狡辩道:“珠儿,你想多了,虽然你不是我亲闺女,可我也盼着你日子过得好,怎么会盼着你离婚呢?” “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父亲一副假画,试图借我的手送给宋老爷子?你想挑拨我和宋家的关系,好让我离婚快一些,对吧?” 梁书敏柔声细语道,“珠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那么想,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没指望你会承认。”秦掌珠按了按她的肩膀,“我说这些,无非就是警告你,梁书敏,我和宋家怎么样,和宋厉霂离不离婚,容不得第三个人在背后插手搞小动作,你想让我和哥哥一样,变成一个对我父亲而言,是一个没有的弃子,可惜啊,我不是当年那个一味隐忍不发的小姑娘了,我父亲被你牵着鼻子走,连家里现在多少钱怕都是一脑袋浆糊,可是,我不糊涂。” “你要是想继续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你就给我收敛点!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 说完,秦掌珠转身,踩着台阶上楼去了。 梁书敏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那个秦掌珠已经明着警告她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家早晚被秦掌珠捏在手心里了。 她辛辛苦苦在秦家伺候秦政业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女儿儿子将来能够顺顺利利的继承秦家的家业。 可哪里想到秦掌珠居然回秦家了,还把秦政业治的死死的! 不行,她得想尽办法,把秦掌珠赶出去! …… 秦掌珠回到卧室后,让陈宇回去了。 洗漱完,坐在秦芍墨床前,给他修剪指甲。 又给他放了一首他以前最爱听的一首音乐。 等她躺在沙发上睡下的时候,秦芍墨搁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颤了下。 翌日。 大清早,外面下起了大雨。 秦掌珠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别墅大门口,等网约车。 网约车没等来,却等来了江北。 “太太,我送您上班去吧。” 江北撑着雨伞,给她打开了后车门。 秦掌珠收起伞,上车后,就问他,“你老板让你来的?” “是的。” “他人呢?” “……”江北有口难言。 秦掌珠哼了一声,“在浮生居过得夜?” 江北惊愕,“您怎么知道?” “我……猜的!” 江北解释,“太太,您别误会,老板昨夜是一个人住的,老板虽然经常和商陆两位公子在浮生居喝酒,可是老板有洁癖,是从来不会让那些女人近身的。” 这些话的意思是,他家老板从来不会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有染。 这点,秦掌珠是相信的。 若是宋厉霂轻易和别的女人沾染关系,也不会出差、商务饭局、宴会,让她充当他的女伴。 唯一不同的就是唐馨微吧! 也只有唐馨微才可以近他的身。 江北见她没说话,又说了一句,“太太,老板其实对您挺好的。” 秦掌珠蹙眉,“你想说什么?” 江北挠挠头,“老板心情不好,要不太太下班了去看看他?”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秦掌珠问。 江北摇头,“不知道,好像昨天就开始心情不好了,太太,您还是去看看吧。”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老宅吗?” “没有。”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过来之前,老板坐了陆少的车,说是去公司了。” 秦掌珠没再说什么。 到了中医堂后,她就接到了宋老夫人的电话。 “囡囡啊,厉霂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宋老夫人温声问道。 秦掌珠嗯了一声,“奶奶,昨天出院的,抱歉,忘了告诉您。” “无妨,那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让厨房提前做一些你们爱吃的菜。” “我……”秦掌珠想了想,说,“奶奶,您还是亲自问他吧,他好像挺忙的,我是随时都可以回去,要不然,我今天就先回去陪您吧?” 她把催促宋厉霂回宋家老宅的任务推给了宋老夫人。 她不想再给他电话,催他了。 而且,他好像也在避着她。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先回去,问爷爷要户口本探探情况。 “厉霂这个臭小子!怎么刚出院就又忙工作了?罢了!你先回来吧!晚点,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好!” 目的达到,秦掌珠心里舒服多了。 忙了一个上午,下午时,她按照昨天在浮生居经理那里问到的地址,去找穆文笙。 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处紧闭的门前。 没有门铃,她直接敲了几下门。 “谁?” 里面传来一道苍冷的声音,而且带着警惕性。 秦掌珠没有回答,又敲了一下门。 直到门开了一道缝,秦掌珠才望着屋内站着的男人,幽幽道,“穆教授,我是秦掌珠。” 穆文笙下意识就要关门。 秦掌珠用力拽住门框,“穆教授,您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直要躲着我?” 这次,穆文笙松了手。 门被她拽开。 秦掌珠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望着衣着素锦整齐的男人,“我可以进去吗?” 穆文笙蹙了蹙眉,“进来吧。” 秦掌珠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这味道源自于厨房。 整个房间也就五十多平,她一眼就看到厨房的灶台上正在熬着中药。 而里屋一间房的门半敞着,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面容枯槁,正在睡着。 “那是我母亲。”穆文笙淡声说道,然后,手朝旁边的椅子上伸了下,“坐吧。” 秦掌珠坐下后,穆文笙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在浮生居的经理那里打听到了你的住址。” 穆文笙下意识地摸了摸刘海盖住的疤:“找我做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早就不是你以前认识的穆教授了。” 秦掌珠鼻尖一酸,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学富五车,待人谦和的教授,会落得如此境地! “穆教授……” “稍等!” 穆文笙看了一眼时间,去了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把煎熬好的中药沥到碗里,不断地用勺子搅拌,然后,端到里屋的床前。 “妈。”穆文笙语气温柔地唤了一声。 老太太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 秦掌珠也跟着走到了里屋门前。 她没有进去。 只是看着穆文笙把中药一口一口的喂给老太太之后,他才起身,和她一起回到了外间坐下。 “伯母的病……”秦掌珠想问,可又觉得问出的是不好的结果,惹人难受。 虽然,她已经瞧出了大概。 穆文笙叹了一声,“以你的医术,想必瞧出来了吧,她时日不多了。” “是肺癌?” “是的,这些年,转移一次做一次手术,后来,我母亲不想再承受一次次痛苦了,就不再手术了,现在我熬的中药也只是缓解她的痛苦。” “抱歉,穆教授,我不知道您这些年经历这么多。” “傻丫头,怪你什么呢!”穆文笙苦笑一声,看着她,问,“你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有知道和了解,你母亲去世之前,嘱托我照顾你,可我能力有限,没把你照顾好,一年前,你入狱,我更是没能为你做什么。” “每隔一个月就有人匿名给我送东西,那个人是您吗?”秦掌珠问。 穆文笙叹道,“别的我也做不了,能做的也不过是些小事情罢了。” “谢谢您,穆教授,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反倒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那件事……” 穆文笙摇摇头,“过去的都别提了,我也不愿再回忆那些事情。” 秦掌珠点点头。 她知道穆文笙对之前的事还是没有释怀,甚至从他眼里读到了恨意。 这恨意源自于哪里。 想必是宋烟然。 可她不敢再多问。 只是关心地问他,“您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以前开的诊所起火了,烧伤留下的。” “好端端的诊所,怎么会起火呢?”秦掌珠诧异。 穆文笙冷笑,“自从我辞职之后,哪件事不是被宋家针对?我父母开的饭馆被人说投毒,我开诊所,被人烧,都是宋家所为!” “怎么会?” “怎么不会?”穆文笙恼恨地站起身来,攥着拳头,说,“就是宋厉霂派人干的!” “不会!穆教授……” “掌珠!”穆文笙握住她的肩膀,“我亲眼看到的!我是不会撒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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