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藏在这里！ </p>

眼疾手快抓握住，往外一拉。 </p>

没扯出来，另一头像是被什么咬住，不松开。 </p>

萧阮又轻轻扯了扯。 </p>

“呜~” </p>

衣服里头发出一声低呼，像是痛到了，把萧阮吓一哆嗦，松开手，蛇尾巴又缩进了衣服堆里。 </p>

蛇是这样叫的？怎么叫起来像人！萧阮大吃一惊。 </p>

没敢多想，探身进去柜子里，拨拉开，堆在一起的衣服，想把蛇找出来。 </p>

随着衣服掀开一角，萧阮愣住了。 </p>

恍惚地眨了眨眼，眼睛瞪大，嘴唇微张，表情困惑。 </p>

他的柜子里怎么藏着一个人！ </p>

一个格外漂亮的，掩藏在衣服堆里，半露出一张脸，脸蛋雪白，嘴唇殷红，五官精致得像人偶。 </p>

看上去只有十来岁年纪，正是少年。 </p>

少年长着极富冲击力的美貌，震得萧阮好半天回不过神。 </p>

“你……” </p>

是哪里冒出来的？ </p>

萧阮刚想张嘴问清楚，藏在柜子里雪嫩少年睁开紧闭的眼睛，露出一双不同于正常人，鲜红的眼珠。 </p>

世界上最鲜艳的红颜料也画不出的美丽颜色。 </p>

浓密的睫毛像羽扇一样扇动，水盈盈地望向他。 </p>

被小孩鲜红的眼睛一骇，萧阮忍不住向后退一步。 </p>

或许是从萧阮的脸上看出了惊吓，小孩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灰暗，睫毛垂下来，大颗的透明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撇着嘴角，无声抽泣。 </p>

一边流泪，一边伸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 </p>

随着少年的动作，堆积的衣物散开，露出藏在衣物里的身体。 </p>

萧阮清楚地看到，少年光滑洁白的皮肤上，从脖子往下，颈侧，耳后，胸口，肩头，手臂上零散覆盖着白色的鳞片，一条半长的蛇尾，也就是萧阮以为的小白蛇，从身后拖出来，轻微摇晃着。 </p>

很显然，眼前美丽的少年，根本不是人，而是头怪物。 </p>

喉咙干哑，他有点发怵，忍不住慌张起来，颤着声问，“你是什么东西？” </p>

似乎是被萧阮的态度伤到，小怪物眨着漂亮的眼睛，细小哽咽道：“一一不是怪物……” </p>

感到到萧阮的扫射过来的陌生目光，伸手扒拉着周围的衣服，想把自己怪异的身体埋起来。 </p>

萧阮蹙着眉，看着小怪物的动作，心中有一丝无语，他讲话很凶？怎么小怪物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p>

明明应该害怕的那个人是他吧，怎么颠倒过来了。 </p>

从翻扯的衣物里掉出一大片白色的东西，从柜子里头落飘出来，落在萧阮脚前，他下意识低头去瞧，看清，是一块蛇蜕。 </p>

形状大小刚好是他的小白蛇。 </p>

心头一紧，他干咽下唾沫，先别考虑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了，他的蛇呢？ </p>

顺着衣服里掉出来的尾巴尖，萧阮的手向衣服里探去。 </p>

为什么这只怪物身上长着和小白蛇一样的鳞片，也是红眼睛。 </p>

祂和小白蛇是什么关系？ </p>

萧阮一边想着，一边顺着蛇尾巴，慢慢地摸索着他的白蛇，最后手指碰到一片光滑的。 </p>

似乎明白柜子里躲着的小怪物是什么了，惊讶一瞬过后，立马就接受过来，起码他知道这小怪物不会伤害他。 </p>

先冷静，还要确认下。 </p>

萧阮弯腰向衣柜里探去，准备拨开盖住小孩脑袋的外衣，跟祂问清楚。 </p>

哪知他轻轻一碰衣角，藏底下的小孩骤然剧烈抖动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p>

“不要打一一，好疼——好疼——”尖锐哀鸣刺痛萧阮的耳膜。 </p>

萧阮一惊，急忙掀开衣物，扑过去，半跪着伸手抱住捂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小怪物。 </p>

柔声安慰：“不怕，不怕哦，不打你的……” </p>

沉浸在恐惧的里的小怪物，双臂紧抱住萧阮的腰部，楚楚可怜嗫嚅：“蛇好乖的，不要害怕蛇……” </p>

萧阮马上回答：“不怕你。”心说，哭成这样，到底谁怕谁。 </p>

他有那么吓人？ </p>

在萧阮不断劝哄下，惊惶的小怪物慢慢平静下来，抽泣声逐渐变小，祂把头埋在萧阮胸口，眼泪浸湿布料，抽抽搭搭。 </p>

“软软，不要赶蛇走。” </p>

“不赶你走。” </p>

抬起哭的越发通红，如水晶般透亮的眼珠，睫毛乱颤，发出软呼呼的疑问：“真的？” </p>

萧阮莞尔，点点头：“真的。” </p>

如果说。一开始，真的有点吓到，毕竟谁家柜子里突然冒出个怪东西都要吓一跳的。 </p>

现在真的是半点恐惧都没有，甚至觉得小怪物有几分可爱。 </p>

小怪物眼珠一转，抬起还布着鳞片的手臂，蛇尾巴自然而然攀爬到他手腕上，伸出修长的小拇指，小怪物抿起嫣红的嘴唇，紧张又期待地望着他。 </p>

“拉钩。” </p>

萧阮迟疑了一瞬，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学来的，没有多想，眉眼弯弯，勾起小指，和小怪物的手指缠到一起。 </p>

“拉钩。” </p>

“先出来吧。”萧阮十分温柔，用自己的外套替小怪物拢住，将祂从柜子里拉出来。 </p>

身高比萧阮矮一头，外表是少年人的模样，除了眼珠是红的，其他地方浑身雪白，两颊还带着微微婴儿肥，长着银白色的短发，毛茸茸的盖在脑门上。 </p>

萧阮的衣服披在身上，刚好盖住大腿，细长的尾巴在中间摇来晃去，大喇喇地展示着。 </p>

视线不经意落在小怪物平坦无一物长满鳞片的腹部，萧阮沉默了下。 </p>

迟疑道：“你是女孩子？” </p>

养蛇时，他还真没想过小白蛇，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件事。 </p>

小怪物叉腰，挺起胸膛：“蛇是雄性！” </p>

萧阮点头认可，都是小怪物了，跟人类结构不一样，也正常。 </p>

萧阮又问：“你是蛇妖？” </p>

“蛇不是妖怪……”小怪物撅着嘴巴。 </p>

不是妖怪，难道还能是神仙不成，萧阮没做太多计较，是仙还是妖，就是白素贞，他也不是法海。 </p>

这跟他没多大关系。 </p>

“小白蛇？”萧阮接着问，“你还能变回蛇？” </p>

小怪物懵懵懂懂，“不知道。” </p>

萧阮：“……”不太聪明的样子。 </p>

“你叫一一？”他之前是听到小怪物是这样自称的吧。 </p>

小孩伸出细长的手臂，搂着萧阮的脖子，把脑袋倚靠在他肩头，脸颊磨蹭着，语气有点哀怨。 </p>

“软软都不记得了，一一的名字还是软软取的……” </p>

“蛇喜欢这个名字。” </p>

萧阮错愕，他给小怪物取的名字，什么时候的事情？ </p>

他忘记了那个叫做一一的朋友，就是小怪物？怪不得回到常仙镇，小白蛇第一次见到他就十分自来熟。 </p>

神色僵住几秒，转而低声道：“我们以前认识？” </p>

小怪物急切点头。 </p>

萧阮有些内疚，“抱歉，我忘记了。” </p>

小怪物嘟哝道：“蛇喜欢软软，不怪软软。”半眯着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p>

萧阮觉得应该是折腾累了，让祂在躺自己的床上睡一会儿。 </p>

“一一可以睡在这里？”小怪物拍拍床，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红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皙的脸颊浮现红晕。 </p>

“睡吧。” </p>

萧阮点点头，轻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替对方盖好被子。 </p>

小怪物在人类温柔的抚摸下，乖巧地闭上眼睛。 </p>

等萧阮一关上卧室的门，白蛇立刻张开眼，欢欣雀跃，在床上来回打了好几个滚，脸颊在萧阮枕过的枕头上来回蹭。 </p>

嘿嘿，蛇终于睡到软软床了！ </p>

好香好软。 </p>

红眼睛的小怪物埋着脸，脸颊涨得通红，嗅着被子上的香气，和软软身上的味道一样。 </p>

软软不怕祂这个样子，还愿意蛇睡他的床。 </p>

蛇好高兴。 </p>

“蠢死了！” </p>

“右一，你醒了？干嘛又骂蛇？”白蛇不满，小脸气鼓鼓。 </p>

“当初那群人不也一样，他们供奉你，每个人都说喜爱你，可后来呢？” </p>

“软软跟他们不一样。”白蛇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小脸变得更加煞白。 </p>

黑蛇冷笑：“所有人类都一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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