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整只手就要被咬进巨大的嘴中，萧阮害怕得哆嗦，好在怪物没有吃他手的打算，舌尖一卷，只把手心上的蛋黄派叼走。 </p>

“好吃！”怪物好评。 </p>

萧阮又掏出一个。 </p>

“没有了？”怪物没吃上瘾。 </p>

小孩颤巍巍：“我明天再带给你？” </p>

“明天？”怪物明显高兴起来，“你明天还会来吗？” </p>

脸颊被湿滑的东西舔过，“呜~”萧阮苦着脸，“嗯。” </p>

只要骗过怪物，今天应该就不会吃他。 </p>

“臭杂种，我们知道你躲在里面，还不快点出来！等我们抓到，还不撕了你的皮！”洞口外传来男孩尖嗓子难听地叫骂。 </p>

小萧阮被领头的恐吓，吓得浑身激灵了一下，要他出去挨揍，那他还不如跟怪物呆一块儿。 </p>

“这些人类为什么要欺负你，你也一样，对他们做了坏事？”怪物好奇地问。 </p>

小萧阮嗫嚅：“不是……阮阮是好孩子，因为阮阮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就来欺负阮阮。” </p>

握紧小拳头，愤恨道：“……他们才是坏人！” </p>

怪物晃了晃脑袋，开心蹭向小孩，：“对，他们才是坏人……” </p>

小萧阮被黑暗中巨大的脑袋顶了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p>

“……” </p>

怪物兴奋地说：“蛇去把欺负你的人赶走！”朝洞口外面爬去。 </p>

亮光处，小萧阮才看清，那怪物是一条白色的蟒蛇。 </p>

外面很快响起小孩的哭嚎，乱七八糟的跑步声。 </p>

“有大蛇！” </p>

“奶……蛇要咬我！” </p>

熊孩子们被吓跑。 </p>

大白蛇钻回来邀功，高高昂起头，萧阮第一次被这样保护，抿着嘴角藏不住笑意，“谢谢你，我明天给你带更多好吃的。” </p>

等到萧阮离去，白蛇还在高兴地晃着尾巴。 </p>

“人类都是骗子，他不会再来的。”黑蛇冒出来泼冷水。 </p>

“不是。”白蛇反驳道。 </p>

等到第二日黄昏，白蛇也没见到祂想见的人类。 </p>

失落垂下头，准备回到洞穴深处趴起来。 </p>

就在白蛇转头之际，细碎脚步声由远而近，白蛇抬起头张眼望过去，出现在祂眼前的正是昨天的小孩。 </p>

他没有欺骗蛇，真的来了。 </p>

小孩的鼻尖上冒着细汗，手中拎着一袋子零食，长长卷翘的睫毛，眼珠子很亮，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 </p>

“对不起，让你等好久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p>

回到家，他听隔壁的韩婆婆说，那几个讨人厌的坏小孩，被吓尿了裤子，特别是那个姓张的孩子王，摔进泥潭里，回家挨一顿好打。 </p>

萧阮开始是不准备来的。 </p>

原本就是害怕被吃掉，才骗那只怪物的，他待在家里看书学习，听着姥姥在房间里唉声叹气，心里闷闷的，坐立难安，总是忍不住想到大白蛇。 </p>

祂是不是在盼着他。 </p>

最后他还是收拾起自己的零食，全部打包装起来，决定上山去找白蛇，履行自己的诺言。 </p>

白蛇开心吃完人类带来的食物。 </p>

“我要回家了。”萧阮拍拍手，起身离开。 </p>

身后传来白蛇小声地询问，“你还会再来吗？” </p>

小萧阮迟疑了一下，黑葡萄一样的眼珠眨了眨，甜甜一笑。 </p>

“嗯。” </p>

萧阮沉溺在和白蛇做朋友的梦里，没发现身边早已经空旷。 </p>

【别睡了！祂走了。】 </p>

谁走了？萧阮被尖叫声惊醒，摸到身旁空荡荡的床铺。 </p>

“一一，祂去哪里了？” </p>

【往深山的方向去了，你快点去阻止，祂可能马上就要堕化成邪神！】 </p>

“怎么可能！”萧阮不可置信，明明一直好好的。 </p>

【还等什么，你快点去追啊！！】 </p>

萧阮起身，一路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朝深山里追去。 </p>

【走这条路！】 </p>

灯光照亮的地方，萧阮清楚地看到，四周被破坏的痕迹，折断掉的树木，枯黄的野草，像是被榨干了生命力，破坏一路蔓延到密林深处。 </p>

这不可能。 </p>

萧阮的冷汗滴下来，他的一一，明明是一条乖巧可爱的小白蛇，连人都不会伤。 </p>

心中寒气直冒，他加快速度，想要快点追上去，阻止白蛇做出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p>

在山林间跌倒，萧阮又爬起来，继续向前方走去。 </p>

藏在山间的祭祀直到深夜，也没见到半条蛇影子。 </p>

众人逐渐失望。 </p>

一袭黑影从树上跃下高台，引起在场一行人的戒备，膀圆腰粗的十几人迅速围起来。 </p>

浑身漆黑的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男人，高高站立在祭台之上，他伸出一只手，触碰上被鲜血染红的白骨。 </p>

乌黑长发在夜风中涌动。 </p>

“你什么人？”祭师发出暗哑的颤音。 </p>

男人转回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黑漆漆的眼瞳，化作尖利的竖瞳，弯唇笑起来。 </p>

“不是你们召唤本蛇前来的？” </p>

仿佛被凶残的野兽盯上，同在台上的祭师，浑身发抖，扑通一下跪下，恭敬地趴伏在石台上，仓皇高喊。 </p>

“恭迎山神！” </p>

台下坐在藤椅上的老头，激动地站起身，拔掉连在身上的管子，浑浊的双眸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颤巍巍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台前，昂起头。 </p>

呼唤道：“是我，是我在召唤着您……” </p>

男人向台下扫了眼，冷哼，“姓方的臭味，你是方惠山的后人？” </p>

“山神大人，方惠山正是先祖，是您用神力救了先祖一命，先祖到死始终感恩着您，交代后人一定要寻到您的头。”说着老泪纵横，表现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p>

提到头骨，黑蛇森寒的视线落在老人身上，“本蛇不是山神，姓方的难道不是最清楚不过。” </p>

毕竟也是姓方的当初带着一帮人…… </p>

“让将死之人活下来，需要的祭品可不止是牛羊……”黑色怪物挑起恶意。 </p>

“山神大人，求您救救我，需要什么样的祭品我都可以为您奉上。” </p>

黑蛇轻掀眼皮，露出诡异的笑容，“需要以命换命，不如拿你身后的小子献祭，他是你的血脉，正好合适，你愿意吗？” </p>

一直在旁冷漠旁观的方卓攥紧了手心，他原先不信鬼神之说，对老头子找蛇神续命之事，嗤之以鼻。 </p>

不过是哄哄马上就要死的人，满足他最后的挣扎，数着日子好拿到方舟，他为了得到方舟已经付出够多的了。 </p>

可没想过搭上命。 </p>

可眼前的男人分明不是人。 </p>

老头子会不会真的按照祂所说的去做？ </p>

老人神色僵硬片刻，视线为难在身后转了转，犹豫了几秒，立马咬着牙，抬起头低吼：“愿意！” </p>

方卓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可是比起自己的性命，孙子也算不得什么，他还有很多的孙子。 </p>

老头无奈垂了垂泪：“卓儿，你是爷爷最喜欢的孩子，一直是最孝顺的，你就当为了爷爷……” </p>

老头向旁边眼神示意，一直跟着他的两名大汉，立刻抓住方卓。 </p>

“爷爷！您别相信这个怪物！”方卓不可置信，大声喊。 </p>

被他雇佣挖骨头的几人，被眼前变故惊呆，面面相觑。 </p>

“老大，这可怎么办？那小子尾款还没结呢！” </p>

“再看看情况！”络腮胡子回。 </p>

方卓被压扣着往上去，挣扎间眼镜被碰落。 </p>

他阴鸷着望向妖异的男人，怒目切齿道：“这颗骨头是我找出来的！” </p>

“哦？那本蛇可真要谢谢你。”男人戏谑笑道，转而一嗤，“不如这样，本蛇也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p>

方卓呼吸一重，心跳加速起来，两眼放光，露出贪婪：“我要方舟集团全部属于我一人！” </p>

“可以。”黑蛇打了个响指，手中赫然出现，一张写满字的白纸，白纸黑字立在方卓面前。 </p>

是一张遗嘱，写着由他来继承方舟，上面有他爷爷的字迹签名。 </p>

是他日日夜夜盼望的，梦寐以求的东西。 </p>

他忍着恶心当孝子贤孙，鞍前马后伺候，不就是为了哄着老头子立下这张遗嘱。 </p>

纸张从眼前飘落，即将落在火堆中。 </p>

方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巨力，挣脱压着他的两人，扑向前接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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