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气道:“小事?宋云海的案子是父皇钦定的御案!他文延贞这不是左右开弓啪啪得打父皇的脸么,这能叫小事?沈礼部!沈尚书!蒋侍郎是父皇的心腹,是个密探头子!你来兵部不会是来让他在父皇面前给文延贞求情吧?不是,你的脸可真够大的呀!” “什么大不大?” “你们四爷党、五爷党与太子党联合起来在朝堂上与陇王党为难。弄来弄去,没把李荛和裴绰送进去,倒是把自己人给搭进去一个!现在还有脸找关系救人?不是,你知不知道卢相为何一点都不担心四爷党、五爷党与太子党联合对付自己?” “什么?” “胜一人难、胜二人易!卢相他想得明白着呢!话说回来了,你就算是来求蒋宗宪,他也不会帮你去说这个情的,他自己都差点没脱开太子党与陇王党的这个漩涡呢!呵呵,你们神仙打架,倒把文延贞这一凡人给拍死在庙堂里了,真有意思!” 沈同和压着火,将刘梦棣的风凉话先搁在一边不理,而是正经地说:“皇上对六爷多有宠溺,六爷若是能在皇上面前帮文知府说几句好话,本堂这里有一好处给你!” 刘梦棣马上拒绝道:“别!把这好处给别人去吧,本王不参政,也不愿意卷入你们的神仙架里,你还是找别人说情去吧!” 刘梦棣说着便要走,那沈同和连忙再次拦住刘梦棣,话赶话一般得说道:“文知府有一个女儿,长得如同天仙一般!” 刘梦棣愣了一下,问道:“文延贞有女儿?本王与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何从不曾见到过?” “刚来长安城没几天,本堂见着过。有碧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呀!” 刘梦棣呵呵笑了两声,指着沈同和的胸膛言道:“沈尚书你谗我!呵呵,再谗我也没用!父皇不会在朝政上听我半句话的!” “只要六爷您能去见一见文知府的女儿就行!” “嗯?见一见就行?”刘梦棣起了疑心,反问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不会是挖了个什么坑等着埋本王吧?” 沈同和信誓旦旦地说:“若是有诈,六爷尽可将我家堂屋也一并拆了!” 刘梦棣想了想问道:“文家小姐现在在哪?” “就在教坊司里!” “教坊司?”刘梦棣急道:“这不对吧!文延贞进大理寺可还不到半日呢。以大理寺那些庸才的办事效率,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整理不好一份档案,如何就能将人定了罪了呢?况且那文延贞官声极好,大理寺那些人怕仕林同僚骂自己是权贵爪牙,必是能拖则拖,绝不可能早上才进的大理寺不到中午就给判了呀!” “这……”沈同和好似有些难言之隐。 刘梦棣质问道:“主犯都没判,他文延贞的女儿作为属犯,又如何能被牵连而罪入教坊司呢?这又出何事了?” 沈同和为难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 刘梦棣白了沈同和一眼,看了看左右,一把拉过那沈同和向着一边走去。 沈同和被刘梦棣拉到一边,避过他人六耳以后,这才说道:“若说谁与文延贞有仇,那一定是本王!但本王与你明说了,这事不是本王做的,本王即使要把文延贞的女儿如何,那也是往自己的外宅里弄,绝不会送进什么教坊司,本王在那里可没有什么人脉。” “本堂知晓,是大爷做的!” “嗯?不可能!除非是大哥想让文延贞吐点什么子虚乌有的罪名来诽谤太子或诬陷秦相,要不然不会拿文延贞的女儿……” 没等刘梦棣把话说完,那沈同和便使劲得点了两下头! “大哥真想让文延贞倒戈咬死太子与秦相?”刘梦棣疑问道:“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本堂与户部李侍郎有些旧交,在朝堂上亦只弹劾了薛氏一门未曾言及陇西李氏,更是知晓李侍郎为人还是十分忠厚的。他也觉得文延贞是个好官,不当受此冤屈!即是他派人与本堂说大爷想抓了文知府的女儿用来要挟文知府,使其去陷害太子或是秦相……” “该不会是你把文延贞的女儿送进教坊司里去的吧?” “当时不是、不是事出于急于?” 刘梦棣摇头说道:“你该不会是听信了李荛的鬼话了吧?不是,你怎么能相信他呢?他是大爷党的中流砥柱,他与你说那些就是为了……不对呀!你怎么想到的把人往教坊司里送的?教坊司属太常寺管,也不是你礼部能管得到的地方呀?你是不是与四哥商量过什么了?” “此事与四爷无干,是我……” 刘梦棣气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官是怎么当到这么大的!这明摆着是大哥与四哥给你挖的坑呀!” “什么坑?本堂是你口中的四爷党党首,四爷还能害我不成?” “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呀?四哥狡诈成性,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他怎么可能选边站?他巴不得太子党与陇王党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再进去捡个漏什么的,就不可能掺和进太子党与陇王党的党争里!一定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背着四哥与何溯之谈好了条件!四哥怕你把大爷党惹恼了冲自己来,所以这才与大哥配合上给你使套!” “什么?”沈同和是真不清楚。 刘梦棣接着说:“大哥他根本不敢在明面上将文家小姐如何,所以就让李荛传个谣言进你的耳中。你救人心切,失了分寸以后四哥便与你说,将人安置在教坊司里最为安全,大哥的手伸不进太常寺里,于是你便信了!为了保住文延贞的女儿你用礼部尚书的威名真就把文家小姐给送进了教坊司里!” 沈同和说道:“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的?” “文家小姐在教坊司里其实、其实很安全,就是……” “就问你是不是李荛与你说的大哥的事,是不是四哥出主意让你把人安排进教坊司里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 “没有但是!”刘梦棣言道,“只要大哥往教坊司里使点手段与银子,那文家小姐就不可能能出来!他便可以乘机去要挟文延英,且将来文家小姐若是真在里头出点什么事情,该当责的也是你,谁让是你把人送进去呢?与大哥及四哥却是没有关系的!” 沈和同言道:“只要能保下文知府的女儿,我丢官又能如何!” “就算是文家小姐死在教坊司里你也不可能丢官,顶多就是罚俸。而四哥要的就是让你难受,让你以后学着点做人做事,不要背着他搞些事情!你与太子党的何溯之、与大爷党的李荛关系越好,四哥心里对你越是生气!而且你不知道四哥这人其实比大哥与我都要好色!文家小姐进去以后,四哥定要先尝一口鲜的!” 沈和同不高兴地说:“四爷是读诗书礼仪之人,没你想的那般不甚!” “那你干着什么急呀!” “就是……文知府是早上在朝上被皇上命人押解去的大理寺,本堂担心他女儿被大爷所害,与四爷商量过后本堂便去了知府衙门想把文家小姐接出来。可当时……当时本堂总觉得……总觉得边上看着的人更像是……怎么说呢,就是好像有人在监视着文家小姐一般。” 刘梦棣连忙问道:“你怀疑有人在监视文家小姐?是知府衙门里的人?你是不是还认识那个人?是大哥的人是不是?” “这……”沈同和不敢肯定。 刘梦棣却是明白了过来,他说:“所以你便认定了李荛所言之事为真,觉得大哥真想害文家小姐,逼文延贞就范。可你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大哥此人想得多却是做得少,秦相说他好谋无断还是十分准确的。所以大哥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反应与决断,但知府衙门里的那个人若不是大哥的人那又会是谁的人呢?呵呵呵!” 刘梦棣回头看了看兵部的深处,又正视起了沈同和。 他冷笑两声说道:“于是你开始怀疑是蒋宗宪派了密探去监视文家女儿的是不是?而蒋宗宪只听命于父皇一人,你虽不知道父皇想做什么,但真怕大爷对文家小姐动了手而给自己惹来麻烦,于是你就来到这兵部衙门想向蒋宗宪来解释此事,但人毕竟是你从知府衙门领走并关进教坊司里的,你怕自己解释不清,正好,本王来了!” 沈和同苦笑一声问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是不是蒋侍郎与你说过了?” “没有,他一句都没有提起文知府有女儿之事!不过……他好似是想说来着。但他又不敢说,转变了话题,说到了征西将军女儿的身上去了!这事怎么越来越有意思了呢?哦,你放心,他蒋宗宪的耳目多着呢,想来他此时已知晓你把文家小姐弄进教坊司了!只要人还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不会与你为难。话说回来了,文延贞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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